于顾家来讲,到底是倒霉的……
算起来,素心是周后的亲信了。
当年周青鸾死以后,皇后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
素心晓得皇后说的是谁。
泼墨适意的画卷上,用笔墨寥寥数笔勾画出一株墨梅,凌寒而立。顾至远爱好梅花,也善于画梅花,但是自沈如死以后那画作便未曾再传播到内里,每画一幅都会全数烧毁掉。
扶苏木倒是在雨水的冲刷下翠绿欲滴,大雨中有牡丹花香的味道和扶苏木的暗香。
当时周后嫁给元乐帝的时候周家也有四个丫环,只是宫中水深,两个莫名死了,另有两个行事不循分被周后打收回宫了,到前面就剩下素心一人在身边。
周后语气淡淡道,眉宇之间清清冷冷的。
“是。”顾衣痛快的承认道。
离王与太后反面,太后中意的离王妃人选是周家的女人,如果顾家与离王攀亲,必将会获咎周家被太后顾忌。另有当年那件事情……
自顾衣出世以后,沈家便就被贬谪到了边关,论理说顾衣未曾和沈家人有任何交集,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顾衣这般在乎沈家,顾至远也不觉对劲外。
见顾至远这般说,顾衣嘴角勾起了一抹挖苦的笑意,道:“父亲不是说过。我的婚事将由我做主么。”
屋子内灯火摇摆,照在顾至远的脸上明灭不定……
顾至远将作画的笔搁到一边,淡淡道:“皇上应下了,圣旨已经下到边关,想必沈家便要重回长安了。”
顾衣方才一出来,顾至远正在低头作画,闻声了脚步声知是顾衣来的,也没惊奇目光一向在画上都没移开,缓缓的说道。
顾衣眼中欣喜不言而喻,想来这是本日听到的独一一个比较好的动静了。连带着,方才见到顾至远的冷酷之意也少了几分。
“女儿心悦离王。”顾衣神情疏离道,也不去看顾至远丢脸的神采,直接道:“此生,非他不嫁!”
赐婚的圣旨下的俄然,遵循顾至远的脾气少不得要扣问她一番的,来之前顾衣早就已经做好了筹办。
之前老夫人跟他如此发起本来他没那么快承诺下来,只是本日太后召顾衣进宫。
薛贵妃那边,是因为有个公主,一个月总会去陪薛贵妃一两天的,但是昔日里皇后从未计算过。毕竟如果皇后会表示出哪怕就一点点的不悦,皇上必然会返来陪皇后的。
周后没说话,微微动了动,伸手去接那屋檐下的雨,那一双素白的手在灯火下莹然生辉,天水碧的衣袖下暴露了一截清癯的手腕,绝代风华。
“皇上赐婚,你是知情的。”沉默好久以后,顾至远终究开口道。
这些,顾衣是晓得的。
周后脸上神情懒懒的,她不喜好雨天,到了雨夜更是睡不着,以是干脆就站在那边跟着素心说着话。
离王脾气淡薄,除了皇上以外对太后都淡淡的,若非真的是将顾衣放在了心上,如何会主动的跟皇上为沈家讨情,主动的到宫中带顾衣返来。
“皇上应允了吗?”顾衣难掩住眼中的冲动说道。
顾至远看着那毅但是去的身影神采青了又青,窗外一声闷雷,大雨滂湃而下……
顾至远负手站在那边,缓缓开口道:“离王,并非夫君。”
屋檐下挂着漂渺的宫灯,上面画着蓬莱仙岛的图案,内里的烛火明灭不定。碧衣高鬓艳妆的女子,站在那边看着那残落一地的残红。
被素心的话让周后堪堪回神,淡淡道:“终归是要谢的,费阿谁劲做甚么。”
“离王心机诡谲,身份特别,并非良配。卫王世子李明渊,论样貌品德不在离王之下……”顾至远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