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目露凶光,“这帮主子没服侍好老太爷,打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铃铛呐呐道,“二老爷孝敬,三老爷也不敢有定见。”
“谁说老太爷被人下药了,没有请张太医来吗?”曼烟清脆的声声响起。
这个蕊儿明天挨打可算无妄之灾。她是这几天给老太爷煎药不错,那贴身服侍的人却不是她。卧薪斋里秋悦是老太爷得用的,又服侍过老夫人,二夫人打不得;花婆子是二夫人从厨房点了到老太爷这里帮手着力的,也不好打。剩下能动的就是蕊儿这类无根无依恰好沾着事的小丫头。
铃铛错愕不已,靠近一看,公然如此。二夫人胆量可真大,随便添了两笔,二千两银子就进了腰包。若不是三蜜斯明天查账,谁会晓得呢。这本账册还是四年前的。话说三蜜斯眼睛也太尖了,这都能看出,那平时她们那些谨慎思岂不是也瞒不住。想到这,脸瞬息就红了。
曼烟浅笑着点头:“能看出这两点,已经很不错。不过,另有个处统统题目。”曼烟挑出一本很旧的账册,封面上写着丁亥年银帐,内里的纸张已泛黄。“你看这里写的,探听动静送出去三千两银子。这上面两横,较着是厥后加上去的,色彩重一些。你刚才那本账册内里应当也有这类环境。”
挨打的小丫头已经昏畴昔了。粗使婆子不再管她,都跟着祝妈妈和方嬷嬷进内院抄检起来。婆子们大肆折腾了一番。成果,祝妈妈带着人出来,说甚么都没有搜到。
曼烟绕着账册转了一圈。老太爷现在中风了,今后砸东西的机遇未几。但他前些日子才砸完一批,那么二婶这个月估计又得采买。不可,不能再让二婶从内里捞银子了。“一会你去方嬷嬷那,就说今后不消再为卧薪斋采买这些器皿,从库房挑一些摆件,再留几个杯碗茶碟。把这一项采买去了,哪家的杯碟茶具月月买?”
曼烟内心有了数就行。她不急着和二房撕破脸皮,要急也不该是她。她将两本账册都看完,铃铛一本还没看到一半。曼烟没打搅她,去琉璃院喝了两杯茶再回到这个临时的“管帐办公室”,持续气定神闲翻看其他的账册。
她这几天忙着二老爷外边的情面来往,少来了卧薪斋两趟,就出了这么天大的事情――老太爷竟然昏睡不醒了。她慌了,真的慌了。哪怕老太爷再混账、再无耻,他也是宠着二房这么多年。若他不在了,会如何样,会如何样?
“另有之前二婶管家时庄子的账册。挑出四年前和客岁的。”
曼烟持续诘问,“还看出甚么没?”
王氏额头沁出一层盗汗。这几大哥夫人同二房一点没比畴前靠近,求她将年哥儿养在松鹤堂她也拒了。如果老太爷再有个三长两短,年哥儿袭爵更加有望。她的中馈之权可就白推了出去。必然是这个老虔婆,定是她想让他们二房再不能安身,以是让人害了老太爷。
“对对,速去探听些驰名的大夫,请到府里来。”二夫人拾掇好面色,鸣金出兵。
“我们库里缎子有几种?”
铃铛晓得三蜜斯挑出她看账簿是因为她的根本比其他丫环好,现在是在考查她。虽有些不肯定,不过她仍鼓足勇气道,“仿佛另有个处所,府里采买的瓷器。都晓得老太爷喜好砸东西,但是二夫人买出去都是成套的。这里写上个月耗损的,一套甜白釉青花缠枝的八只茶碟,另有葫芦瓶、梅瓶、茶壶、坐墩,一个月就损了三百两。”
铃铛点头,有些赧然。她这段时候睡得很少,每天被伍嬷嬷逼着认字看账簿。伍嬷嬷是一向跟着大夫人的,学问好,赶上不熟谙的字随时能就教。可即便如许,她还是长进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