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嗤笑一声,“二嫂不信兮丫头心机暴虐,又为何以为静儿会做那等子害人的东西?”
她低声道,“兮儿至今昏倒不醒,老夫人又俄然犯了头疼,我自是焦心万分,请了明空道长前来作法,此事我想三弟妹是晓得的。”
疾步入了厅堂,便瞧见齐氏正依托在椅子上,面色惨白,瞧着真真不太好,章氏心头多少有了些安抚,幸亏齐氏那头未失手。
齐氏在外头听的逼真,崔氏这一嗓子那如同石破惊天,全部长松院皆回荡着她那哀戚的哭喊声,声声刺耳。
“兮儿天然不会做出这等子事。”章氏气得红着脸,瞪眼着崔氏。
齐氏眉眼间含着笑意,心疼地说道,“比起你的确闹腾很多。”
齐氏捏着帕子悄悄地拭着她额前的薄汗,慈爱地笑道,“府内出了这等事,我自是要过来一趟。”
崔嬷嬷立在一旁天然瞧着欢乐,倘若现在是在霁月院便好了,三夫人的哭声还真真吓人。
她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进了里间,随即便跪在了地上,“老夫人,是儿媳的不是,因着担忧兮儿的身子,便失了分寸,才伤了静丫头。”
章氏前脚刚踏进院子,便闻声崔氏哭天喊地,她眉头紧蹙,神采黑沉地短长。
“烟儿最乖了。”慕梓烟对劲地挑眉,抬着下巴,惹得齐氏含笑着。
崔氏见章氏终究将此事扯了出来,她嘲笑道,“二嫂只说这缝制布娃娃的缎子乃是静儿讨要过来的,我安知当日兮丫头给静儿的是不是这缎子?静儿自幼便不爱好这些物什,她年纪尚幼,怎会晓得厌胜之术?且不说这些,单凭这布娃娃,便说静儿心机暴虐,那我倒要问问了,兮丫头院子内怎会挖出死尸的?并且那死尸还是大蜜斯院子的丫头,若如二嫂所言,静儿心机暴虐,那兮丫头的心机怕是更暴虐吧。”
崔氏瞧着章氏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儿,她先是一愣,暗嘲这章氏惯会装不幸,她亦是止住了哭声,冷哼道,“二嫂此言,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章氏难堪地立在里间外头,等候着从嬷嬷的禀报,亦是听到了慕梓烟与齐氏的对话,内心头不是滋味,那一厢是母慈女孝和乐融融,而她这处倒是孤零零的,兮儿自幼便怕她,向来不肯靠近她,如此一想,心头莫名地有些酸涩起来,却又将齐氏跟慕梓烟更恨上了几分。
“二嫂这半夜闹出那么大阵仗,想不知也难。”崔氏冷哼一声,话里带刺地回道。
章氏不消那催泪的草药,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悲伤地看向崔氏,“三弟妹,此事怪我,你如有气,固然冲着我便是。”
慕擎然略显难堪地坐在一旁,看向章氏那楚楚不幸的模样儿,虚了老夫人一眼,便垂眸不语。
“此事但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可不是我冤枉了静丫头。”章氏冷哼一声,“明空道长作法,东南处有妖气,怎得恰幸亏静丫头的院中寻到了那布娃娃?”
章氏天然将崔氏的哭诉听得逼真,暗道这崔氏当真奸刁,不提在静丫头院子内搜出布娃娃,不提静丫头偷了老夫人送与大蜜斯的生辰之礼,但说她打了慕梓静,更是挑起她与老夫人的不睦,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仗着老夫人偏疼二房,娇纵放肆吗?
“三弟妹此言何意?”章氏被崔氏如此瞧着,心气更加地不顺。
老夫人见崔氏哭哭啼啼的不成模样,神采一沉,“哭甚么,我还没死呢。”
章氏也垂垂收住眼泪,声音带着几分地沙哑,那里另有刚才在院中那副趾高气扬的架式,荏弱不已,慕梓兮仿佛是她的翻版。
老夫人见崔氏这架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她现在却不便插手,只是闭着眸子,靠在床榻上不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