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在帐中议论,只见中军出去讲道:“元大人行冲现有差官公文来营送达,说要面见大人,有话细禀。”狄公听了此言,赶命将原差带进。中军领命下去,公然带了一个幼年差官,肩头背着个公文承担,短衣窄袖,身佩腰刀,到帐前单落膝跪下,口中报导:“房州节度使衙门差官刘豫,见大人存候。”
值殿官领旨下来,瞬息安金藏入朝,俯伏金阶,谢恩已毕,然后在怀中取出狄公的奏本,递上御案。武后看毕,不容不怒,向着许敬宗道:“你这误国奸臣,害我母子。常日居官食禄,所为何事?李飞雄乃你旧人,敢用这冒名顶替之计,诈称庐陵王谋反,并勾搭武氏弟兄,使我皇亲国戚树敌于人,万里江山几为祸乱。若非安金藏、狄仁杰等人保奏禁止,此事何故自明?
申明此意,好命人前去探听庐陵王曾否前来。”说毕,挽着飞雄便走。飞雄到了此时,为他这派劝说,又因他连日如此殷勤,自是感激,当时只得随他到了大帐。
武后此时正因许敬宗启奏此事,随道:“既狄卿家有报捷的本章,且命安金藏入朝见孤。”
当下武后传旨已毕,卷帘退朝,百官各散。许敬宗到了武三思家内,奉告此事,相互皆吓得面如土色,说道:“这事如何是好?不料老狄部下有如此能人,竟将李飞雄活捉过马。若果太子还朝,我等另有甚么望想?但不知王熊前去如何,现在也该返来了。圣上现已传旨,召令还京,安金藏这厮断不肯随我等教唆,必得设法在半路成果了性命,方保无事。”两人商讨了一番,俄然武三思的家人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三思不由大喜,命他赶速前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却说马荣劝说了一会,便要自刎。李飞雄听了此言语,已是开口不得,心下暗想:“实是忸捏。”见他如此景象,赶着上前把马荣的刀夺下,说道:“大哥之言使我如梦方醒。但是我畴前受过许敬宗之恩,照你说来,不过想我同狄大人到京,将太子委曲辩明,好令武后母子如初,并将武三思等人处治。
李飞雄见他说得如此诚心,心下老是猜疑不定。马荣道:“贤弟,你莫要踌躇不决。今将实话告你,狄大人带兵来时,元行冲已到房州,此事你也晓得。只等他来至此地,便一齐起队到京。当时措手不及,先将奸党拿获,然后奏明太子,救你之死,与他对证。另有何惧?”马荣说罢,见他只不开口,知贰心下已经应允。随即挽着李飞雄的手腕道:“你我此时先见了大人,
欲生,嚎啕痛哭,发愤单身独骑驰赴怀庆,与狄仁杰破贼擒王,以明心迹。现既将贼首拿获,以候太子驾到,得胜回朝。孤家因你屡有功绩,故每有奏章,皆曲如所请。本日辜恩负国,几将大统倾移,似此奸臣,本该斩首。且候狄仁杰入朝,李飞雄对证明白,当时毫不宽大。”说毕,在御案亲笔写了一道谕旨,向安金藏道:“卿家保奏有功,太子既往怀庆,着卿家传旨前去,召庐陵王与狄仁杰一同入朝,以慰拜别。”安金藏接了此旨,当即谢恩出朝。此时众文武大臣,见武后如此发落,忠心报国的无不欢乐非常,不日可复见太子,那些狐群狗党,见了这道旨意,无不大惊失容,为许敬宗、武承嗣担忧。
不说他两人前去,且说武承嗣自命王熊去后,次日朝罢,便到许敬宗衙门,向他说道:“老狄日前带兵前去,不知连日胜负如何。我看他也无甚么韬略,若能李飞雄将怀庆攻破,当时不怕老狄是甚么老臣,这失守城池的罪名也逃不畴昔。连日李飞雄可有信前来?”许敬宗道:“我也在此盼望。若得了信息,岂有不告诉你的事理。老狄亦未有胜负禀报前来。心想明日早朝,如此这般,奏他一本。若圣上仍将狄调回,这事便万无一失了。”武承嗣听了此言,大喜道:“如许三面夹攻,如有一处能成,倘王熊之事办好,便省用很多心计。”二人谈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