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正在这里揪闹,下首府内门扇一响,她媳妇早站出来了,向着内里喊道:“婆婆且站起来,让我有话问他。一不是你们罗唣,二不是有人具控,我们婆媳在这家中,没有做那犯法事件,古话说得好,钢刀虽快,不斩无罪之人。他虽是个处所官,也要讲个道理。皇上家里见有守节的妇人,还立祠旌表,着官府春秋祭奠。从未有两代寡居,处所官出差罗唣的事理。
不知太爷有何见谕,特令公差到镇提讯,求太爷从速判明。我乃少年孀妇,不能久跪公堂。”狄公听了这话,已是不由不起火,嘲笑道:“你好个‘孀妇’两字,你只能欺那老妇胡涂,本县岂能为你蒙混!你且抬开端来,看本县是谁?”周氏传闻,即向上面一望--这一惊不小,心下想道:“这明是前日卖药的郎中先生,如何做了这昌平知县,怪不得我连日心慌意乱,本来出了这事。设若为他盘出,当时如何是好?”心内虽是非常恐怕,内里却不敢过形于色,反而大声回道:“小妇人前日
谁知你目没法纪,诽谤翁姑,这‘违逆’两字,已是罪不成逃。
第七回老妇人苦言求免狄县令初度问供
他既是个官长,无人控告,为何单要提我媳妇?可见得你们不是好人,见我媳妇是个寡居,我两人无人无势,故想出这坏主意,将她骗去,不是强奸,就是卖了为娼,岂不是做梦么?你既如此,祖奶奶且同你拼了这老命,然后再揪你进城,看你那县太爷问也不问!”说着一面哭,一面奔上来,就揪宏亮。中间那两个差役,忍耐不住,将毕顺的母亲推了坐下喝道:“你这老婆好不知事,这是洪都头格外成全,免得你抛头露面,故说单将你媳妇带去。你看错了差人,反误我们是假的,堂谕是太爷亲笔写来的,莫非也是假的么?我看你也太胡涂了,怪不得为媳妇蒙混。不是遇见这位彼苍太爷,恐你死在临头,还不晓得。”
狄公还未开口,只见她已先问道:“小妇人周氏叩见太爷。
毕顺的母亲见是公差到此,吓得浑身抖战,说道:“我家也未曾为匪作歹,这么要我们婆媳到堂,莫非有欠户告了我家,说我们欠钱不还么?不幸我儿子身故以后,家中已度日难堪,那里有钱还人。我虽是小户人家,从未见官到府现丑,这事如
何是好?求你们公差看些情面,做些功德,代我到太爷面前,先回一声,我这里变卖了物件,从速清理是了。本日先放了脱期,免得我们到堂。”说着,两眼早流下泪来。宏亮见她实是忠诚无用的妇人,说道:“你且放心,并非有债家告你,只因太爷欲提你媳妇前去问话,你且将她交出,或者做些情面,不带你前去。”宏亮还未说完,毕顺的母亲早就嚷起来,哭道:“我道你们真是县里差来,本来是狐假虎威,来打单我们百姓!
约至午正时分,到了署内,当即出来禀知了狄公。传命大堂服侍。本身穿了官带,暖阁门开,升起公案。各班书吏,齐列两旁,当即命带人犯。两边威喝一声,毕顺的老婆,跪在阶下。
虽至用刑拷死,也不能胡乱承认的。”狄公听了怒道:“你这淫妇,胆敢当堂挺撞,本县拼着这一顶乌纱不要,认了那残暴的罪名,看你可熬刑狡赖!摆布,先将她拖下鞭背四十!”一声号召,早上来很多差役,拖下丹墀,将周氏身上的衣服撕去,吆五喝六,直向脊背打下。不知周氏究竟肯招否,且看下回分化。
他要提我不难,只要他将这情申明,我两人犯了何法,当时我也不怕到堂,辨个明白。如果如许提人,我婆媳不能遵提。即便前去,当时难请我返来,可不要说我获咎官长。”众差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