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我本人前来,只因周卜成冲犯虎威,案情难恕,虽是武后本心讯办,也不过是官样文章,掩人耳目。传闻实事求是,按例实施,故特趁晚前来,一则拜见尊颜,二则为这家奴讨情,求大人看张某薄面,就此开释,免予究查。随后复命之时,但含混奏本,便可了事,谅武后也不致查问。”狄公等他说毕,将惊堂一拍,在刑杖筒内摔下很多刑签,大声喝道:“摆布,还不将这厮恶打四十!显见这派言词,是胡乱假造。本院本日将周卜成示众游街,张昌宗这狗头,还呼喊恶奴,图意掳掠。幸本院命亲随前去,将人犯押回,并将阿谁周卜兴带案讯办。张昌宗乃是他三人主子,已是难逃国法,他方且要哭诉太后,求免定罪。莫说他不敢前来,即不知短长,本日被本院热诚一番,已是愧死,另有甚么脸孔前来讨情?据此看来,难道冒充为何!
不肯认供,本院拚作一顶乌纱,将你活活打死!可知张昌宗乃误国奸臣,本院与他势不两立,即便果然前来,也要参奏定罪,何况你这狗头,换面装头!再不说出,便行大刑!”张昌宗到了此时,深恐再用刑具,那就性命不保,心下固然仇恨,只得以真作假,向上说道:“求大人开恩。某乃张昌宗的家奴王起,因同事周卜成犯法,恐大人将他定罪,故此冒充仆人,前来讨情。此时自知有罪,求大人宽恕开释。”狄公听他供毕,心下实是暗笑:“你这厮也受了狄某的摆布!现在不得你一个手笔,明日你又反害。”当时命刑书录了供词,令他画了冒充的供押,心下想道:“如果教你受毕,须得嘲笑你一番,方知本院的短长。”举目睹他满脸的泪痕,将他那脸上香粉流滴下来,当即喝道:“你这厮好大胆量!本院道你是个男人,哪知你还是女流,可见你犯警已极。”张昌宗正以画供以后便可开恩开释,忽又听他问了这句,如同轰隆普通,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求道:“小人实是男人,求大人免究。”狄公道:“你还要狡赖?既是男人,何故面涂脂粉?此乃实在的陈迹,想巧辩么?”张昌宗无可置辩,只得忍心害理,乃向上回道:“小人因张昌宗平时入宫,皆涂脂粉?因冒他前来,也就涂了很多,觉得粉饰。
此时武后正与武三思计议密事,忽闻张昌宗前来,心下大
第三十九回讨情面恶打张昌宗施国法怒斩周卜成
张昌宗早知入彀,向堂上喝道:“狄仁杰,你敢计诳我!
院本日开法外之仁,全你的狗命。今后若再仗张昌宗权势,挟制官长,一经拜候,提案处治!”说毕也不发落,但将他供词支出袖中,退入后堂。统统张昌宗的家人,见狄大人已走,方才赶着上来,也不问张昌宗如何,纳进轿内,抬起便走。
狄公在内堂,候他走后,随即复又升堂,将周卜成弟兄,并曾有才三人提来,怒道:“你等犯了这不赦之罪,还敢擅自传书,令张昌宗前来讨情?如此刁唆,岂能容恕!本日不将你等定罪,尽人皆可犯法了。”随即将王命牌请出,施礼已毕,将三人在堂上捆绑起来,推出辕门,将其斩首,然后将首级挂于旗杆上面示众。就此一来,统统在辕下听差各官,无不心惊胆怯。狄公本来偶然将这三个正法,因张昌宗既出来禁止,现又受了如此窘辱,真要明日进宫,必然就有赦旨,当时活全三人,还是小事,随后张昌宗便赛过不住。故趁此时猝不及防,将他三人定罪,明日太后问起,本是奉旨的钦犯,审出供词,理应斩首。并且张昌宗现在亲供词认在此,彼时奏明武后,便不好转口。当时发落已毕,到书房起了一道奏稿,以便明早上朝,这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