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他说道:“本部院已宽宠遇人,你如何绝无答复,在你莫非怕张昌宗责罪你么?可知这事乃是本部院命你如此,如若张昌宗起火,只能归咎于本部院,与你绝无相干与。既你如许害怕张昌宗,想必自知有罪,不肯活着为人了。摆布上来,代我将这狗主子,推出辕门外,斩首示众,以警目前为官犯警者。”
现在负罪非轻,若再不明白供来,便令你亲尝这刑滋味。你以本部院为何如人,以我常日凭借那班奸贼么?向来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即便张昌宗有了不对,本部院也不能宽恕于他,况你等是他的家奴出身,还在本部院面前,巧舌装点?”周卜成到了此时,那里还敢开口,只在地上叩首不止,连声说道:“革员知罪了,叩求大品德外施恩,以全革员面子。”狄公也不再说,复又命人将曾有才放在地上,用凉水喷醒过来。众差役如法行事,先将绳索松下,取了一碗冷水,当脑门喷去,约有半个时候,只听得“哎哟”的一声,说道:“痛煞我也!”
两旁听得狄公一说,当时呼喊一声,早将周卜成吓得魂飞天外,忙失声叩首哭道:“大人在上,临时息怒,革员甘心遵大人号令做了。”狄公见他已经承诺,随即命巡捕差官,赶速造了一面纸旗,铺在地上。命书吏给了笔墨,使他鄙人面录写。周卜成此时也无可如何,且顾本身的性命,不问张昌宗的面子,当时就在地上,手中执笔,重新至尾,写了一遍,呈上与巡捕、狄公大人旁观。狄公过了目以后,还用朱笔写了两行:“所写乃是已革清河县周卜成一名,因家奴出身,在张昌宗巴连络意保举县令,食禄居位,抢占妇女。所作所为,在任不该如此,大失朝廷法度,有玷官箴,今遇狄公巡抚,私访察出,当堂供词,直言不讳,插标游街,以示警众。”底下一行所写的是:“河南巡抚部院狄示。”这两行笔迹写毕,命巡捕差仍将他带去把守,然后退堂。
将曾有才之腿衣撕去,套入圈内,只见将绳索一收,曾有才当时“哎哟”一声,早已昏死畴昔。狄公命人止刑,随向周卜成言道:“这刑具在清河县想你也曾用过,不知冤枉了多少民人。
周卜成听了狄公这番言语,心下实是难堪,若说不可此事,目睹得皇命牌子供在上面,只要他一声说斩,瞬息推出辕门,人头落地,岂不是本身白送本身的性命么?然若当即承诺,我一人无甚么碍事处,但在张昌宗那边,乃是武后的宠幸之子,明显见他失了面子了。设或张昌宗动了一时之怒,反过了脸来,奏知武后娘娘,当时我也是个没命的。心内正在迟疑,口中只不言语,狄公坐在上面,察景观情,也晓得他的企图,用心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