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厚恩,臣岂敢忘本。此来倒是有事游移,垦请皇上一言而决。”
“报社内争论不下。康徒弟说狂悖之言,不必理他,亦无庸辩白;杨皙子说文不对题,登既无侵害,不等亦无裨益;独臣却以为言辞虽谬,却广有影响,不如择要刊载,以便驳斥。”说着便恭恭敬敬地递上了文稿。
满人之有好恶如同汉人之有好恶者普通事理。比方立宪,汉人有同意的,有旁观的,有作梗的,满人亦有同意的、作梗的、旁观的。同意与否,作梗与否,并非取之于种族,乃取决于政治态度。
“这里另有一封请愿,干脆也一起发了。”梁启超接过来一看,倒是在京八旗1800余人由恒钧领衔,以旗人“世受国恩、身经国难,对于国事有应尽之本分”之故声明附和立宪,恳请能得一谘议局名额。
“是熟人否?孙文抑或黄兴?”天子来了兴趣。
因为《帝国日报》仿佛官方公告的态度,使得其他报纸纷繁转载,固然并不触及版权,但因为在时候上老是滞后一天,很多急于体味时势的人常常等不及而采办《帝国日报》先睹为快,使得这份订价5分的报纸销量扶摇直上。
展开一看,倒是洋洋洒洒的《排满辩》――“排满者以其为满人而排之乎?抑或以其为恶当局而排之乎?
“不然,便是谭复活朕亦不肯其死节。”天子叹了口气,“传闻康先生与杨度并不太合得来。”
“有人常以国朝非中国正朔而诘难之,以满洲非中国国土而架空之,实大谬尔。满洲当然僻远,实系中国国土,前明便已设立机构统辖之,并非异国。满人固非汉人,亦为国度之一分子,犹西藏藏报酬国度一分子,蒙古蒙报酬国度一分子同理,国朝入关,乃中国统治者之更迭,即爱新觉罗氏代替朱氏,建州卫人代替安徽人,此皇朝颠覆之常态,并非中国之灭亡。以其局促、偏义之民族主义而排之,愚不成及!况前明之覆亡,不亡于国朝,实亡于流寇。”
“少不得臣居间补救。”
《帝国日报》创建虽仅两月,但短时候内便仰仗着薄弱的本钱、充沛的人才步队,过硬的政治背景以及得天独厚的消息便当在言论界崛起。创刊号发行量仅为5000份,但今后每日以2000余份的数量递增,不及一月,天下发卖量已经冲破8万,天津、湖北、上海、江苏、浙江、湖南、广东、四川、奉天等九个省分接踵设立了分社并发行处所刊。
“报社收到一电,发自日本东京,虽未落款,但口气倒是反动党无疑。”
“杨度为人固然孤傲,但脾气朕是晓得的,是个只要政见分歧而无小我好恶之人。至于康先生……唉,朕也不晓得说甚么好,年近花甲,行事如同墨客,为人偏又局促,不但与杨度合不来,传闻与郑孝胥、张謇等亦有所芥蒂。”
梁启超本欲走,天子却叫住了他:“宪政党此次推举安排,你晓得朕为何如此建议?”
“皇上宅心仁厚,万民之福。”
“很好,言之有物,论理深切,照发。反动党的电报也全文转发,不必藏掖。”林广宇漂亮地说,“既已允登载分歧电文,则全数登载,是非正误皆在民气,何必让公众曲解朝廷故有删节?”
“臣记下了。”直至走出宫门的时候,梁启超还在几次回味着天子警告的几句话……第三次机遇 第二卷 囊括大江南北 第十二章 大张旗鼓
杨度慨然,又不能拥戴,只好难堪地站着――康有为的脾气他如何不晓。
“卓如,你已是正三品的御前侍从文官,这等呈递小事,劳烦他报酬之便可,何需亲动?”对于立宪精英,天子予以了极大的尊敬,只要康、梁、杨求见,一概称准,乃至连膜拜大礼都免除了。见他拿着一大叠纸,还觉得梁启超又特地来送明日《帝国日报》清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