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奕劻等人呈递上来的皇太后丧仪典礼，林广宇头都不觉大了几分，上面密密麻麻地一排。他叹了口气，公然是劳民伤财之举。只好说道：“朕粗掠览，礼节庞大、发兵动众，惊扰臣民，恐有悖于皇太后爱民仁德之本意……”鬼才信赖慈禧“爱民仁德”，不过没体例，只能先给死人戴顶高帽子。
“应在了袁慰亭身上？”张之洞略一思考就推出了这个结论。
——国事庞大、政务倥偬，不宜只重丧典，此条改成大小官吏左臂缠黑纱二十七日，官署公文封面、纸面、各报纸封面镶黑边，宽约五分，亦二十七日便可。如此既无改记念记念之意，亦无庸停止普通政务。
第四条：至四日，王公百官斋、宿凡二十七日，过此则日哭临一次，军民除服；
“不管轻重，归正都还是仕进当差。”奕劻道，“外省的革留，太病院的降留就是了。”革是撤职，降是升级，但前面跟了一个‘留’字，申明都是留任，并无大碍。
“存亡有命、繁华在天，都怪大夫，还让不让人治病了？”林广宇呵叱道，“传出去人家觉得朕如此不晓事，吵嘴不分，将来谁替皇家看病？”
天意向来高难问，况情面易老悲难诉。
“臣极刑，极刑啊……”杜仲骏终究明白为甚么找上他了，端的是祸从口出。
第九条：……；
“臣……”
奕劻等人固然将信将疑，但天子本来沉痾缠身他们是晓得的，眼下身强体壮、精力充分，实在大相径庭，如果不是这个启事，又当如何？
“皇上。”奕劻浑身一震，莫非说？
“本来如此……”张之洞长出一口气，“老臣为皇上贺，恭喜皇上、道贺皇上得神人襄助。”
第一条：帝截发成服，王、公、百官、公主、福晋以下，宗女、佐领、三等侍卫、命妇以上，男摘冠缨截发，女去妆饰翦发；
——可！
第三条：王、公、大臣、公主、福晋、县君、宗室公夫人诣几筵前，副都统以上序立乾清门外，汉文官赴景运门外，武职赴隆宗门外，着缟素，朝夕哭临，越三日，外藩陪臣给白布礼服；
第十条：……；
——久哭伤神，此条改成文武官吏停止宴会二十七日便可。
“皇上……”张之洞率先跪了下去，其他人也跪倒在地，载沣眨巴着眼睛，静候下文。
“皇上贤明，折子中所言丧典为国朝历次大丧之集成，事易境迁，可做删削。”张之洞固然学问高深，但并非食古不化之人。
——准奏。
“满了！”载沣小声地说，“到昨儿个就满了，这不是咒皇上么！”。
“主子等遵旨！”
“皇上，这只是按例文章，上面心领神会，不会有怨望的。”
不幸的杜仲骏已经完整被吓傻了，连起来的号令都听不见，只晓得一个劲地顿地痛哭。林广宇没体例，跟中间的王商说了两句。王商当即唱道：“上谕，杜仲骏医术高深，为人朴重，实属有功无罪，擢为御前侍从医官，正六品，陪侍皇上摆布。”
天子想干甚么？军机处的几个大臣又愣住了。第三次机遇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十三章 伪托神迹
张南皮的话让林广宇非常惊奇——“太后大行，各省所荐的大夫跟太病院的太医若那边罚？”
那桐从速剖明：“以往历朝历代都是如此，皇上如果不这么做，反倒显得对皇太后……”
第八条：礼部謄黄，颁行各省，听选官、监生、吏典、僧道，咸素服赴顺天府署，朝夕哭临三日，诏至各省，长官帅属素服出郊跪迎，入公廨施礼，听宣举哀，同服二十七日除，命妇亦如之，军民男女十三日除，馀俱如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