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夔龙抬高声音:“传闻另有几个反对剃头辫、建国会的在串连,说要到观德殿太后灵前去哭灵!”
“凭这些人有效么?”
“这一手短长!美满是清流的架式,真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陈夔龙感慨道,“难怪孙老头死活不肯领衔上书,本来为的是这事。”
甚么——康梁都来了?甚么时候来的?如何来的?天子大赦的上谕方才下发,他们就从地底下冒出来了,这不是有鬼又是甚么?
大要上看,这只不过是天子小我的悲悼活动,但中国向来就是死人压活人——袁世凯这么高贵的职位,模糊另有“替上死亡”的功绩,天子也不过派了3个亲王“代天祭奠”,六君子不管职位也好,功绩也罢,都不敷以与袁世凯相提并论,但天子竟然在大内亲身祭奠?前面的用心一目了然。
“皇上指着一帮人臭骂——‘安庆造反,是朕失德么?是因为朕要变法维新么?是因为朕要广行宪政而造反么?都不是!恰好相反,反动党最怕朕维新变法,最怕朕广行宪政,那样的话他们那一套便不吃香了。你们这也反对、那也禁止,安的甚么心?莫不是反动党的内应?奉告你们,不等反动党打出去,朕先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然后再去煤山。”煤山系明末崇祯天子吊颈他杀处。先人有挽联——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前次早朝天子固然表示了“一年设立过渡内阁,两年召建国会,三年推举任务内阁”的偏向性定见,但并没有明令下诏推行,只留了个“再容商讨”的尾巴,让缓行派模糊还看到了一些但愿。
“不是过了,是不敷!”张之洞苦笑一声,“皇上说言辞不敷诚心,自责不敷深切,检验不敷充分……总而言之,如许的笔墨塞不了悠悠万民之口。”
“哦……”陈夔龙恍然大悟。
果不其然,香帅正聚精会神地在灯下看书,哪有半分“卧病在床”的影子?
陈夔龙也不觉得意,只不解地问:“香帅,现在群情汹汹,大有以公为魁首之意,您为何躲着不见客呢?”
“这……”
环绕着九年预备立宪纲领,朝堂再一次成为风口浪尖的大本营。几个月前,慈禧疾言厉色地命令免除陈景仁的职务,闭幕政闻社,压抑了各方面关于要求“速建国会”的请愿,但仅仅过了几个月,兔起鹘落,事情竟然演变到如此境地,真是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不看不晓得,一看不得了,陈夔龙吓了一大跳——满是各省立宪派打来的电报,言语平清楚是完整附和九年筹办清单、要求尽快召建国会的援助文章。可清单的内容只在朝会上提过,尚未成议,更未公布,这帮人如何嗅觉这么灵?
对闲窗畔,停灯向晓,抱影无眠。
“溥良、溥颋的了局你看不到么?10年前,都城的兵权把握在荣中堂手里,荣中堂是听太后的,以是太后说要杀谁就杀谁,现在的兵权呢?那班武将全都附和皇上,铁宝臣算是最谨慎了,也不反对速建国会!”
“说实话,皇上的主张我都附和,可不能这么快,不能全并在一起来,得一样样来。”
明显这是天子已经安排好的双簧。既然朝会另有分歧定见,就用在野立宪派的阵容给这些冥顽不化的人提个醒,让他们看清楚本身的处境。如果还不就范,非要跳出来指手画脚,那对不起了,过两天全天下20来个省的电报非得把你给骂死——“你说,另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么?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
“以是老夫就以为皇上背后有高人。我只是奇特,康梁也好、杨度也罢不会出这个主张,岑云阶、几个王爷也绝想不出这个招数,莫非是他?……”第三次机遇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四十六章 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