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轩癖好京剧在***里是出了名的,这班客满是梨园子的名伶,又以旦角居多,称“小友”。那桐请他们来唱堂会?非也!那桐和他们是极熟悉的,年年这个时候都要聚一聚,大师聊聊一年的趣事,由他发个丰润红包。万一聊得欢畅了说不定会摆开架式唱一二嗓子,但绝对不会把一幕戏唱完。那桐当然发热,程度却仅仅普通,平时也就博得世人一笑,常常只要这时才是真正的配角与核心——这银子,扔得值了。
不是已经叮咛一概挡驾了么?如何还来通禀?那桐不消想就晓得了个中原委——必然是门房已经收了一个大大的门包。大年三十图个高兴,他对下人也算体贴,不但没有发作反而笑吟吟地说“梁大人来了恰好,便请他也来唱一嗓子。”——这班客全说好!
“我和那中堂只说了1万两,可别露馅了。”哈,这不是明摆着先送我一万么?那豪情好,载洵脸都乐开了花.
奕劻也很放心,李、杨的事情一起,固然锋芒隐然指向陈璧,但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他便已收成很多。先是后代亲家孙宝琦做了津浦路总办大臣,万一陈璧倒了另有人可用。接着,那桐奉旨查办的动静便确实了,固然有个载洵做尾巴,但奕劻非常平静——这不即是让俺老庆的左手查右手么?
“太后大行,文娱消停,年底也没有甚么好玩的,不如你们带着同僚把公事好好计算一番。一来有个加班的名头,过年能够多发些补助,公私两便;二来既然是查办,局里的账目总要弄清爽,得让钦差回奏时有个交代;三来,也能让有些人闭嘴。”
有大年三十不守岁特地上门给人送雪茄的么?那桐一脸惊奇,但看看梁士诒的眼神,他顿时懂了。
“那中堂主持查办,洵贝勒帮衬,这两人我都有体例搞定,不需你们操心。”
那桐眸子一转:“财神驾到,不发些亨通如何也说不畴昔,你们从速把家伙筹办好,呆会……”
等人全走光后,那桐亲手翻开了那盒雪茄,内里有两张汇丰银行的存条,一张是他的,8万两;另一张倒是载洵的,5万两,恰好挂钟敲过了12点——真的是赢了又赢!
不消他再细说,大师都晓得是甚么意义——就是让梁士诒在赌桌上放出点血来。正算计着,梁士诒已经到了,穿戴很浅显,余无一个侍从,要不是门房熟谙这位财神爷,非把他打出去不成。梁士诒晓得那桐有这么一好,但本年眼看这么晚了竟然另有人在,便略微有些惊奇,神采还是平常,和世人见了礼后扬扬手中的木盒子:“得了一盒入口的雪茄,传闻和德皇御用是一档货品,特地给中堂带了来,留着待客。”
可惜一片清歌,都付与傍晚。
“老七,如何样?你大哥的主张不错吧?”
一来二去,梁士诒输掉了2000两银子,但告别时仍笑面盈盈:“托中堂的福,按我们那的民风,凡年三十早晨输钱的,必然在明岁翻10倍捞返来。”
“一言为定!”载洵想着“君无戏言”便乐呵呵地归去了。公然等了两天上谕就下来了,让他帮着那桐去查李、杨一案。
那桐派人答复:“王爷,我晓得了。”
“两句话。”载泽伸出两个手指头,“第一,给我盯牢那琴轩,他有甚么风吹草动迟早给我来动静;第二,他主你从,有甚么事你不要等闲表态,让他顶着便是——有好处少不了你,要不利他先顶着。”
查办之人肯定后,本来略微有些严峻的梁士诒反而轻松下来,第二天就把最得力的亲信关冕钧、关赓麟、叶恭绰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