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非限时,还请皇上、王爷跟各位中堂决计。”
这番敲打更加沉重,袁世凯跪倒在地:“臣不敢。”“起来吧,世事艰巨,你竭力为之吧。”
“皇阿哥……”载沣哭哭啼啼,林广宇慰勉地拍拍他的肩膀,“用不着如许。”
“臣在。”
张之洞却推托:“先太后功德巍巍,臣不敢妄加臧否……”
但屈指,西风得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朋党!
“臣惶恐,不敢妄自推断圣意。”
必须肃除!
“朕深夜召众卿前来,主如果为商讨善后事件……”林广宇仿佛在不经意间提及,“本来圣旨该用玉玺,情急之下一时拿不到,便请载沣用了摄政王印玺签发。”
“朕亲政不过数个时候,诸事庞大,毫无眉目,卿身为朝廷重臣,又是先太后正视之人,莫非也跟朕撂挑子?”
“张徒弟,这事儿难为你了。”林广宇用抱愧的语气说道,“朕另有几句知心的话想对张徒弟说,您就勉强在这住两天吧。”
“那便依此议为先太后上尊谥。”面对掌权合法性的第一个磨练,林广宇心道:是非得失安闲民气,谥号加得再好又有何补益?就按张南皮的定见办。
世人纷繁告别,只剩下袁世凯和张之洞站在殿中,无助地相互对望,不晓得天子想干甚么。心中有鬼的袁世凯涌起一阵阵不祥的预感,脸上却极力装出平静自如的神情。
“啊!”袁世凯急了。张之洞无话可说,归正留不留都是写遗诰,在那里动笔都一样。但袁世凯如何敢在光绪身边多待一分钟,便推让道:“皇上调派,臣天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夜色正浓,臣过夜宫中恐不甚便利。要不臣先辞职,待天放亮后再进宫见驾?”
政治就是政治,特别是皇权间的政治,那是甚么亲情都难以抵挡的。林广宇内心明白,倒是不住感喟。以身份论,载沣是光绪的亲弟弟,他都惊骇到如此境地,可见皇权之腐蚀性。
那桐故意帮袁世凯一把,便道:“先太后大丧可非同小可,臣愿助一臂之力,以不负皇太后多年恩典。”
“喳!”小六子伸手做了个手势,“袁中堂,请吧!”说罢,盯着袁世凯的目光极是庞大。晓得袁世凯要不利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小六子心头涌起一阵称心——在慈禧身边的寺人群中,他固然也叨陪末梢,但并不见容于李莲英,若不是抱紧了皇后这条粗腿,恐怕早就给架空了。正因为如许,像袁世凯这等外臣固然大要上也对他们客客气气,公公公公叫个不断,但毕竟不如对李莲英来的凑趣,这类落差和轻视让贰内心大为失衡,早就想给袁世凯一些色彩看看了。
世人还没回过味来,只闻声“扑通”一声,载沣跪倒在地不住地叩首:“摄政王原为先太后嘱臣监国所设。今皇上龙体无恙、春秋鼎盛,自当亲政,何用监国?臣请辞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