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回身相送，一向将人送到了书院空位前的巷子口，算是聊表歉意。
一旁的韩彦见了，皱起的眉头伸展开来，嘴角微微扬起。
韩彦在门口含笑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书案前坐下，埋头吃起饭来。
言下之意，韩霞这个女门生他还真不好一味拒收。
韩彦惊奇昂首，甚么他如何看？他刚才不是已经婉拒了吗？
当初开馆授徒时，可没有一个女门生来报名，更别提是像韩霞如许已经到了及笄许嫁之年的了。
固然内心不甘心，但韩霞也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也没有，更不会是以而失了女人家的高傲与矜持。
返来后，就见舒予已经拿小碗分出了饭食，放在小望之的书桌上，让他坐在凳子上本身吃。
韩霞一脸颓废，垂首耷肩。
小望之一见乞助有望，立即诚恳了，勾着头乖乖听训。
这是送客的意义了。
“小望之都是大孩子了，能吃本身饭了，对不对？”舒予笑着将勺子递到他的手里，循循善诱，“来，让姑姑瞧瞧，小望之棒不棒？”
“读书？”韩彦挑眉，神情非常惊奇。
小望之听得舒予夸奖他，顿时欢畅起来，大声地将“六合人”三个字又反复背了两遍，一遍比一遍清楚明白。
别的不说，如果韩勇真的开了口，他总不好“厚此薄彼”吧。
……
接二连三地被回绝，即便是韩霞性子有些直率乃至娇纵，这会儿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再说甚么了。
舒予见韩彦不明白，遂解释道：“韩霞但是韩大叔的掌上明珠，既然她想进学读书，还要拜你为师，即便是不能进书院，韩大叔也总会替她说项完用心愿的。
又道：“华侈粮食可不是甚么好风俗，要晓得，这世上饿肚子的人多着呢。前次不是刚教过你《悯农》吗？
一个大女人日日来书院蹲墙角，就算是他不在乎，也总会有人说韩霞的闲话的。
顿时就委曲地看向舒予，眨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撇嘴娇声喊“姑姑”。
“韩大哥忘了，你先前还做过我的教员呢！”
韩彦固然没有明白直接回绝她来书院旁听，但是也并不附和，这和直接回绝了又有甚么别离？
韩彦不动声色地挡在舒予前面，目光严厉地看着小望之。
韩霞羡慕庞大的目光从舒予和小望之身上收回，绞着帕子，垂首羞怯道：“我，我想拜韩先生为师，来书院读书。”
言下之意，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处所再安排桌椅，招收新的门生了。
舒予细心地辨认，发明他在背诵“天、地、人”三个字，其他咕哝不清的话语，大抵是解释字义。
……
“唔。”韩彦沉吟半晌，指着书院里的桌凳，浅笑婉拒道，“倒也不是不成以。
舒予便顺势指天踩地教诲道：“头顶为天，脚下为地，中间是人，此为三才。”
韩霞听出韩彦的惊奇来，赶紧点头，一脸当真而巴望地回道：“嗯，读书！我也想读书认字，还请韩先生必然要收下我这个门生。”
韩霞绞动手帕，轻咬下唇，眼波流转之际楚楚不幸。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转头笑问与舒予同来的韩霞：“韩家妹子来书院，但是有甚么事情？”
“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书院已经坐满了，就是小望之也是临时加了一副小桌凳，趁了个过道……”
小孩子嘛，就得适时地夸奖两句，总像韩彦似的吹毛求疵，峻厉训责，打击了进学的主动性和自傲心，可不好。
舒予赶紧伸手接住了，一面给他擦嘴递水，一面心疼地教诲道：“噎到了吧，这就叫‘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