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桑冥羽淡淡地摆了摆手,止住了世人的群情。
世人呆呆地望着,便连许地也傻了,瞬息以后,神殿内传来沉闷的巨响,伴跟着哗啦啦的陶器碎裂声……“如何回事?”
十多个少年堆积在林外的海滩边沿,正在交头接耳地群情。
但是此时,极度的气愤却让她双目喷火,白净的脸上涌满了潮红,一如地动前夕火红的天空。
“诸神显圣了么?”
“啊――”二老顿时面面相觑,出声不得。
少丘呼哧呼哧睡得正香,脑门上砰地挨了一下,他张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脑门,喃喃道:“笨鸟,又来啄我……”
“这……这不是少丘么?”艾融危弯下腰看了看,不由一愣。
此时,三个被看作同谋犯的不利蛋也灰溜溜地走了过来,一个个垂着头一言不发。许地斜着眼睛瞅瞅那根竹竿,刚想说话,艾桑狠狠掐了他一把,许地一咧嘴,没敢作声。白苗更是站得笔挺,一脸惭愧之色。
正在祭奠的族人纷繁骇怪地昂首,却惊诧瞥见神殿顶端的大榕树上,鲜明站着三个不知所措的少年。
“哼!你问他!”巫谢的手中拎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掷在了地上,冷冷道,“他用这竹竿把神殿顶捅了个洞穴,把一头插进酒坛中,躲在树枝上偷酒喝!”
“扑通。”巫谢扬手把那少年扔在了神殿前的空位上,转头冷冷隧道,“你们三个,下来!”
翻了个身,屁股撅起来,双手抱住脑袋,持续睡觉。
空桑之林外,密密麻麻桑树林中间异化着漆树和低矮的灌木,在空桑山的坡岭上缓缓铺了上去。
这类鱼骨刃乃是海中一种名叫蒲夷之鱼的怪鱼肋骨所制,长度一尺到三尺不等。将鱼骨从蒲夷之鱼的肋部拆下来后,其弧度天然曲折,颠末秘法炮制,磨砺出锋刃,再装上手柄,制成鱼骨刃,锋利锋利,力量大的人尽力刺出,可洞穿半尺厚的木板。
少年们寂静而望,刮风了,枝叶乱舞,长发飘飞,那孤傲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消没在了阴暗的林中。
这时候,巫谢也看到神殿房顶冒出的烟尘,她神情一愕,飞身掠进殿内,随即大殿内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半晌以后,巫谢又奔了出来,手中却提着一个少年,浑身湿淋淋的,浑身酒气,额头仿佛跌破了,一片鲜红。
艾桑三人浑身颤抖,在榕树上呆呆地站了半晌,才慌乱地往下爬,许地黎黑的脸上尽是盗汗,手心中都汗涔涔的,一不谨慎,扑通一声从数丈高的树上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轰――”身子已然从十丈高的空中砸在了巫觋神殿的屋顶,一身沉闷的巨响,屋顶吃不住如此大的力道,轰然分裂,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少丘那肥大的身子嗖地没出神殿当中。
“她明显晓得明天是老迈成人礼的日子,这是用心给老迈尴尬!”
这时候,广场上的族人才反应了过来,中间就有艾桑之父――空桑君艾融危。艾融危一身青袍,脸膛刚正,髯毛刚硬,乃是空桑部落第一懦夫。他从地上爬起家,避过阳光,朝树上瞅了瞅,不由呆住了:“艾桑?你……你如何爬到树上了?”
“少丘?”人群中挤出来一名老者和一名老妇人,颤巍巍的,倒是少丘父和少丘母。二老一到近前,就闻到了扑鼻的酒味,不由有些迷惑:“他如何从神殿顶上摔下来了?从那里喝这么多酒?”
他挺起骨矛,屈指一弹森冷的矛尖,慢慢道:“我这便去了,如果此生没法返来,奉告艾桑,我等不到她了……也奉告少丘,定要好好照顾她。”
然后又瞅了瞅地上的少年,却见他浑身灰尘,滚了一身酒水,浑身泥泞,的确成了一只泥猴。这少年也当真惫赖,许是醉得太狠了,从那么高的空中摔下来,又被巫谢扔到了天井中,竟然仍旧熟睡不起,鼓着嘴巴呼哧呼哧睡得正香,在世人板滞的目光下,兀自砸吧砸吧嘴,仿佛正在咀嚼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