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誓词如在耳边,可天下却已经沧海桑田,两小我也形同陌路。
长年覆盖着大雾的雷泽浩浩大荡,环绕着雷泽城。昔日的陆上城池,被天劫风暴摧毁了大多数空中修建,随后又被暴涌的大水几近淹没。直到大水退去后的这么多年,雷泽城四周仍旧被池沼腐蚀,整座城池成了雷泽的一部分,泽中孤城。
少丘寂然坐下,问:“薄希爷爷,你带了甚么话来?”
世人都怔住了,帝舜更是莫名其妙:“婚嫁?这一带连缀大战,部落都已经逃了,如何会有人婚嫁呢?”
甘棠进入池沼地带以后,也晓得不妙,但已经没法突围,只好占有了雷泽城死守。帝舜此次真是下了血本,命滕公倕改革了抛石机,用一罐罐的黑油替代了巨石,每一架抛石机中间按了几架脚弩神力箭,这箭镞上倒是火元素弹。一旦蚩尤甲士突围,抛石机发射黑油罐,在甲身上充满黑油,随即脚神力箭发射火元素,蚩尤甲士的身上就会熊熊燃烧。
“不像是战鼓。”乐夔侧耳聆听,奇道,“如何像是六德之音?”
少丘暴露茫然之色,他本来想着,重创甘棠以后,能够压一压她的野心,凭她的蚩尤甲和八千兵士,起码能守住东夷旧地。一则,给她一个活路,二则,给帝舜留下一个仇敌。在他本来的计算中,大禹要和帝舜争权,必然会给帝舜的统治留下一个敌手,好有所管束,可没想大禹竟然会附和帝舜出兵。
跟着那乐队的进步,世人也垂垂看清了,面前呈现一队彩妆的人影,三百人身披五彩斑斓的羽衣,左边人腰间挂着鞞鼓,右边人则挂着钟磬,边走边击打。乐夔看着他们奇特短促的舞步,点头晃脑道:“前举左,右过左,左就右;次举右,左过右,右就左;次举右,右过左,左就右。如此三步,当满二丈一尺,后有九迹。公然是正宗的上古帗舞。哈哈,后代便是巫觋的乐舞中也不常见啦!”
这时,天空蛊雕宏亮的鸣叫响起,一名兵士骑着蛊雕前来禀报:“陛下,大禹,五里以外来了一支乐队,往大营而来。”
金天部族,雷泽城。
“乐队?”帝舜懵了,看了看大禹,大禹也莫名其妙地点头。
少丘浑身生硬,胸中酸涩难言,也不知是何滋味。往昔的影象纷至沓来,那片晶莹如同碧玉的潭水,潭水中大如核桃的珍珠,少女斜倚山石,盈白的脚儿泛动在水中……
乐夔扯着胡子张望一番,甚么也看不见,侧耳聆听,喃喃道:“鼓、埙……箜篌、楬、篪鞉……这就是六德之音啊!”这老头子俄然神采又奇特起来,“不对,不对,另有钟磬之音……竽、瑟……”他睁大眼睛看着帝舜,“这是在做婚嫁啊!”
“只要一句话。”薄希暴露惨淡之色,“帝尧三十年,你与吾部女甘棠于峄皋山蜃珧泉边定下白首之约,大荒板荡,光阴倥偬,一向未有机遇结婚。本日,龙君命我问:十年之约,君还记否?”
目睹得再有一战就要灭掉东夷,不料甘棠却带着八十尊蚩尤甲士趁夜突袭,击破姑儿水的炎黄防地,踹掉了帝舜的大营。帝舜和大禹猝不及防,只好败逃,但甘棠的蚩尤甲士不管不顾,只是咬着他俩紧追不舍。这一来,荀皋、季狸等统兵大将也没了体例,追着甘棠的屁股援救自家陛下。
“我……我说,如果我奉告你,我爱上了你,情愿娶你为妻,你……你承诺么?”
世人横了他一眼,六德之音?你觉得是婚丧嫁娶还是帝王出巡?也没人理他,纷繁站起来往身后张望,战阵连缀,甚么也看不到。
一个月前,炎黄五万雄师突袭旸谷,将九黎龙族赶出了金天部族,随后一起乘胜追击,破斟灌堡,攻番条山,战无不堪,一起攻入东夷旧地,直到孤儿山,将与炎黄作对四百年的东夷紧缩到了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