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邱万山只比楚文盛高了半个品级,可便是平级的工部右侍郎见了邱万山也得弓着腰喊一声大人。
萧县县府李木调用了官银,说是雇佣民夫,可实际上,民夫底子充公到钱,因为出的是免费的“徭役”,也就是无偿劳动。
要说这六部当中,吏部被称之为天官,掌管官员考评升迁调任,可谓是操控着官员们的生杀大权,而对国朝最为紧急的,以及新君最为重视的,则是户部了。
恶性循环就是如此,百姓徭役多了,得空稼穑,粮产欠收,官府收的税银也就越少,税银越少,李木就越是强令百姓服徭役。
骂了一声后,邱万山就如同进自家后花圃似的,满面怒容的径直走进了正堂。
未等楚擎开口,“啪”的一声,邱万山一拍桌子:“你就是那狗怯懦儿!”
回到卧房躺在床榻之上,楚擎枕着胳膊,倒是展转反侧的来回折饼儿,死活睡不着。
楚文盛如遭雷击,木然的转过甚看向楚擎。
闭上眼,就是那些庞大的账目。
沉沉的叹了口气,楚擎感慨万千。
尚书最大,上面就是摆布侍郎,邱万山这户部右侍郎,绝对能够称得上是朝堂大佬了。
“不知内幕是吧,好,本官便奉告你,大理寺少卿被故意之人所蒙蔽,误觉得萧县县府李木贪墨了银两,可陶大人收了账簿却无迹可寻,谁知你这儿子入了陶府,胡言乱语说是精通算学,口称看出了账目有猫腻,楚文盛啊楚文盛,你倒是教子有方教出了个好儿子,擅管我户部之事为一,蒙骗大理寺少卿为二,歪曲萧县县府李木为三,此三件事,定叫你官帽不保,定叫你儿歪曲反坐,定叫你楚府灭门破家!”
数着绵羊,数了快上万只绵羊,楚擎这才沉甜睡去。
如何的,我就不配找个端庄女人吗,非得奔着孀妇用力,你是我亲爹吗?
陶少章老爹是太子少师,以是,他能够管,他能够率性,能够义无反顾。
殊不知,这一夜楚文盛也一样难以入眠,坐在书房中,唉声感喟。
可一闭上眼,就胡思乱想了起来。
老楚毕竟还是压住了火,陪着笑问道:“邱大人,昨日犬子去了陶府不假,可不知,不晓得为何引的您一大早便来发兵问罪。”
邱大人,大名邱万山,户部右侍郎!
“楚文盛,你好大的胆量!”
楚文盛和个受气包似的,紧紧跟在身后,弯着腰,态度谦虚。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天刚亮,楚府的大门外响起了短促的拍门声。
这也就是说,李木贪墨的官银越多,治下的百姓出的徭役也就越多。
楚擎面色阴沉如水,拱了拱手:“这位大人,这都是曲解,明天陶少章陶大人的确是提了账目标事,可我也没说…”
上一世,楚擎为了追一个做风险评价的女神,深思投其所好,成果没搞明白甚么叫风险评价,报了个管帐班学了两天,以是对账目这类事还算体味。
一过影壁,看清来者,楚文盛赶紧施礼。
官府剥削,租种田产的主家剥削,两层皮剥了下来,百姓是多么惨状,不言自喻。
前人叩门是有讲究的,如何叩的,轻重缓急,是中门还是侧门,都有说道。
人还未跨过门槛,宏亮的叫骂声先传了出去。
“你那废料儿子在那里,给本官滚出来!”
邱万山哼了一声,随即沉声道:“跪下!”
楚擎虽不明以是,却还是哈腰施礼:“小子楚擎,见过邱大人。”
本来这些和楚擎毫无干系,以他的办事之道,能避则避,天下不公之事何其多,本就自顾不暇,何必招惹是非,更不要说现在身处这世道这年代,不平之事到处可见,那里管得过来,又有几条命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