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道:“我把院子里的人都支开,你却跑去外头洗脸?”
“那不可,我想见你。”段白月蹲在他面前。
“不必了。”楚渊道,“不就是鹿山吗,我去。”
“父王有事来不了,可若我单独一人来,未免又太失礼。”段白月用袖子擦了把脸,“父王不准我来,师父也不准我来,我只好偷偷跑来了。”
早餐是山里特有的野菜猪肉饼,楚渊撑着腮帮子坐了半天,段白月才从窗外钻出去。
楚渊道:“比武罢了,又不是兵戈,有何好怕的。”
马车一起驶出皇宫,楚渊靠在窗口,耳边风声阵阵,倒也将内心的沉闷吹散很多。
楚渊眼睁睁看着他出了房间。
楚渊背过双手,道:“虫。”
“太子。”有内侍在外头轻声道,“该歇下了。”
鹿山行宫间隔王城不远,快马加鞭七八天就能到。待楚渊一行人到达时,行宫内也恰好散了一场晚宴,宾主尽欢,楚皇带着七分醉意,大笑着将楚渊叫到身边问了几句话,便打发他归去歇着,申明早再去怀乡亭。
楚渊:“……”
四喜面露难色,这一大盘子米饼吃下去,还当早餐顶多再吃一小碗银丝面配一壶茶,如何还要多送些。
楚渊:“……”
段白月答:“对,有棵大槐树,枝繁叶茂的,旁人定然不会发明。”
楚渊道:“多谢。”
“不熟谙,不过传闻工夫不低。”段白月道,“你要谨慎些,我也会在暗中护着你。”
大槐树。
“……不准来,别来就是了。”楚渊坐在凳子上。
楚渊挪着椅子坐远了些,道:“吃你的点心!”
院别传来一阵蝉鸣。
“可明早还要前去鹿山别院,卯时便要解缆了。”四喜道。
段白月道:“灰头土脸的,你又要嫌弃我。”
“我,我如何了?”段白月问。
“别了,吃几个饼就成。”段白月坐在桌边,“传闻你明早要去怀乡亭比武?”
楚渊丢下折子,今后瘫靠在龙椅上,满脸不悦。
四喜愁眉苦脸:“皇上已先一步到了鹿山,太子怎可说不去就不去。”
“你睡吧。”段白月咕嘟咕嘟喝了半壶茶,擦了擦嘴站起来,“我去外头守着你。”
“晓得你不会吹,也听不懂。”楚渊撇嘴,“可上回你说要找玉笛送人,刚好宫里有,要不要?”
楚渊拍拍他,出门要了热水,看着他将脸洗洁净。
“比武?”楚渊递给他一杯茶,皱眉,“父皇只说了要我去怀乡亭,没说是为何要去。”
“输就输吧,比来行动有些大,早就有人看我不扎眼,输一场两场,也好让他们放心。”楚渊回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那支玉笛,“这个送你。”
楚渊靠在床头,懒洋洋道:“出去吧。”
傍晚时落了一场雨,炎夏夜顿时风凉很多,到处都是槐花香。
天然是要的,并且要了就是本身的,谁还舍得送人。现在不会吹,学一学,老是能学会的。
楚渊道:“哦。”
楚渊点点头,待他走后,便单独一人坐在院中,盯着玉轮发楞。
楚渊问:“装病啊?”
“没人看到我。”段白月关上屋门,拍拍胸口紧了口气。
楚渊:“……”
楚渊问:“外头?”
段白月放下帕子:“你笑甚么?”
“不是虫,是药。”段白月拔开塞子,“这山上蚊虫多,随身带着,免得被叮咬。”
楚渊:“……”
段白月摸摸肚子,四下看了眼,问:“桌上的点心能吃吗?”
四喜乐呵呵,将他扶了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道:“这回是宁将军亲身来接,说鹿山别院中山枣林长得恰好,又红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