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哑然发笑:“师父还看得懂史乘?”
段白月放下筷子。
“不然还能如何。”南摩邪摇点头,“狠下心来快刀斩乱麻,就算会流血,也好过一刀一刀渐渐割。”
“两年前一次都送去了王城。”南摩正道,“喝完了,也就再无念想。”
腊八粥吃完,也就到了除夕夜。比起以往,西南府本年要热烈很多,红灯笼挂得到处都是,连紫蟾蜍也被缠了一条红绸带,看上去煞是喜庆。
好久以后,段白月将手收回来,把盒子原封不动放到柜中。
“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中待了三年,出来倒真有些不适应。”段白月苦笑。
楚渊点头:“嗯。”
南摩正道:“翻过年,便是三年之期约满,你若迟迟不肯回王城,他必定会亲身南下,可有想好要如何应对?”
“刚出关,会想不开,朕晓得。”楚渊情感看似安静如常,“无妨,方才就说了,起码另有二十年,也没甚么,持续等便是。”
南摩邪:“……”
“前辈终究肯说了?”楚渊并未转头,人却微微有些颤抖。
段瑶看了看他的眼睛,方才谨慎翼翼道:“皇上来了。”
“师父。”段白月打断他,低声道,“不必说了。”
段白月脑中轰然一响。
段瑶趴在门缝严峻兮兮偷看,直到肯定哥哥上床的确是在睡觉,而不是在嚎啕大哭,方才轻手重脚溜出了小院。
楚渊问:“别人呢?”
段瑶道:“城门口,估摸着再有半个时候便会到王府,没有其他官员,只带了十几个影卫。”
“他早已不必不时处于我的庇护下,先前只是舍不得罢了。”段白月道,“此番倒是恰好。”
楚渊笑笑,递给他一锭碎银。
段白月抬头一饮而尽,心底一片彻骨冰冷。
段白月道:“人在那边?”
段白月点头:“多谢师父。”
“这么多年,朕一向仗着有他庇护,才气在做事之时少些顾虑,乃至算是随心所欲。”楚渊道,“现在事情反过来,他却不肯仗着有朕喜好,宁肯避而不见。”
南摩邪张嘴,却不知本身该说些甚么。
赵五单手揽过花棠的肩膀,在内心深深叹了口气。
南摩正道:“见面又能如何?”
“大哥。”小五也道:“可要……去见见皇上?”
“是啊。”南摩邪对答如流,“练功的时候,不谨慎练岔了,以是多了五年,或者六年,乃至更久。”一听就非常不利。
“过上十天半个月,渐渐也就风俗了。”南摩邪坐在他劈面,“三年前的云光,方才从酒窖中拿出来。”
“打搅了。”楚渊道,“五年也好,不长,朕持续等便是。”
“皇上。”南摩正道,“请回吧。”
开门的人是南摩邪。
南摩邪瞠目结舌:“皇上这又是何必。”
虽说闭关三年,回家后却也没有团聚宴。金婶婶亲手做了几道常日里他喜好的菜色,端着送到了小饭厅中。
南摩邪拎着一坛酒推开门。
“天辰砂没用,解不了金蚕线。”南摩正道,“用菩提心经保命,此生便不能再见天日,七情六欲后代情长,只能舍弃。”
小货郎挑着担子,哼着山歌一起回了家。楚渊看看手中的姻缘牌,上前悄悄叩响铜环。
楚渊道:“何时出关?”
“哥。”段瑶气喘吁吁。
南摩正道:“连师父也不肯见?”
“见了面又能如何。”南摩邪感喟,“命数皆有上天定,谁都改不了,皇上还是早些回王城吧,莫要再等,忘了洁净。忘了他,或许我哪傻门徒的心头还能好受些。”
南摩邪眼睁睁看着他分开,却感觉走路姿式仿佛有些不对,像是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