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挑眉,拿起一包香料置到苏酒鼻尖,“沉香品类繁多,敢问mm,这一味,是何种沉香?”

如此几次,直到竹盘上三十味香材,全数闻过。

她与府中的小丫环一样,穿石竹白的衫裙,柑杏黄的半臂,梳双环髻,一张圆润小脸白嫩而洁净。

他低垂桃花眼,好像呢喃细语:

只见内里绘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儿,身材发肤,无一不详,正干着那羞人的事儿。

珠串的结头,则是金丝编织成的小巧同心结,做工非常精美。

小女人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柏子香,不妖不媚、清华如木、纯洁如水,如同她眉尖那水洗过的黛青光彩,莫名令人平心静气。

他褪下那串莺歌绿的伽楠珠串,执起苏酒的手,悄悄给她缠到腕间。

少年勾唇,从背后俯身凑到她耳畔。

很久不见他答复,她摘下缎带,书屋中古籍成堆,灰尘乱舞。

萧廷琛摸出一条缎带,蒙上她的眼睛,“敢问mm,何为沉香?”

呼出的热气,叫苏酒耳朵痒痒。

萧廷琛又拿起另一包,“这个呢?”

这并不能难倒她。

苏酒一怔,没想到他竟然问这个。

“木味暗香,活树结沉,应是白木沉香。”

小女人站在春阳里。

苏酒当即拿起竹盘上的一包香料,望了眼其上贴着的“蓬莱香”三字,一手在前挡着风口,悄悄嗅闻。

苏酒赶紧捂住眼睛。

她微微一笑,“木之心节,置水则沉,故名沉水,亦为沉香。”

她涨红了脸,压根儿不敢把双手从眼睛上挪开,“枉你还是读书人,却在贤人书里藏这类东西……他日你去孔庙祭奠,莫非另有脸见孔贤人吗?”

萧廷琛盘着核桃花,唇角微勾,“给mm半刻钟的时候,妹要分毫不差地记下这些香料的称呼,然后精确答复我的发问。如此,那套制香东西就归你了。”

“当真?”

苏酒歪了歪脑袋。

珠串有些长,在苏酒纤细的手腕上缠了五六道,才堪堪戴好。

她摸索道:“伽楠?”

“畴前娘亲在燕子矶有一间香铺,我虽笨拙,但是经年熏陶,起码的外相还是懂的。”

阳光下,她的肌肤晶莹剔透,连脸颊上那纤细的汗毛都能清楚辩白。

他微微一笑,拿起《论语》,毫不在乎地抖了抖。

但是,

“这一味?”

“好mm,这但是你哥哥我的全数身家,好好戴着,勿要丢了……”

他安闲挽起宽袖。

“气粗烈如焚松桧,钦州光香。”

“啧,”萧廷琛饶有兴味儿,“mm学过香道?”

少年猩红的舌尖,漫不经心肠舔了舔她娇.嫩的耳垂。

“嘘……”

“呵,去,把竹盘端来。”

少年的尾音透着绵绵情义。

苏酒安静了一下心境。

白净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藐小圆润的珠子。

苏酒嗅了嗅,声音稚嫩却果断;“香气浓烈,甜中带辛辣,间或有一丝杏仁味儿,因是产自交趾的红土沉。”

书册被风吹开。

她摸着伽楠珠,踌躇道:“小哥哥,传闻伽楠有价无市、令媛难求,只要皇族才佩带得起。你是从那里弄来的,莫非,你熟谙皇族中人?”

小女人不解。

苏酒小脸红扑扑的,望向角落,竹盘就在那堆制香道具里,上面还摆着很多香料包。

萧廷琛拾起那本薄书册掂了掂,笑容昳丽,光彩照人,“孔贤人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亦有言,‘食、色,性也’。可见贤人也以为,男女之事乃是人之常情。如何到了mm这里,这男女之事,就不准提了?”

不过半晌,她就放下这包香料,拿起另一包嗅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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