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式不置可否。
崔季明：“我觉得这不是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期间。现在殷邛是想咬谁就咬谁了？蒋经曾跟我提过‘天下一分为二’，要我提早站队，阿耶你对这话，内心可稀有？”
崔式拍了拍她的肩膀：“后日，你便能够筹办入弘文馆拜过先生，就要搬入东宫住了，既然是天子强把你塞出来的，以是你不消怕，再如何不守端方，也没人敢将你从弘文馆赶出来。这大要工夫，还要做到你阿公面前，殷邛发话了，说是许你入大牢见过贺拔庆元一面。”
崔式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信纸：“我才晓得，你现在也有自个儿的动静来源了。尉迟毅，家门抄斩。”
薛菱缓缓抬起了头：“你感觉对不起她？是，她是我当年的近侍，在我生下孩子一个多月后生下了你。我是看着你出世的，你和我的孩子很像，出世的时候脸是青色的，小小一团，仿佛连呼吸也不会。你幸亏是她的孩子，还能有命可活。”
后日。
崔季明手里捏着两张薄薄的信纸，坐在二房的书房里等。自言玉分开后，她身边就没有牢固的下人，几近就是十几天换一拨人，挑着长得都雅的带出去玩，更谈不上信赖。崔季明手里捏着两封陆双那边来信，都找不到一小我给她读，凑在昏黄的烛火下一个字一个字儿的看。
崔式在灯下微浅笑了笑，他手指在唇上竖起：“你阿耶没有这么主动去找死，也不回绝捡别人的漏。不过有人有耐烦的可骇，你不必太在乎，浪再大，崔家也是水里的铜牛。”
殷胥眯了眯眼睛：“你的意义是……”
她悄悄勾起了半分笑，人间风骚莫过于此。
“天子天然没有那样的才气，让谁死谁就死。可他也是一条被逼到角落里的疯狗，怕的是他真的急了豁出命去乱咬一通。所幸先给他一块肉吃，让他还保持在‘权势滔天’的错觉里，不至于暴起乱吠。”
殷胥微微有些恍忽。他看那些金鱼明显吃饱，却还猖獗的扑腾着鱼食，坐下后伸手将鱼食捞出来，道：“……好好一缸金鱼，即使连个牲口都算不上，也留点手。”
殷胥：“我欠了她很多。”
崔季明脊背起伏了一下，恰好头，暴露一点泛红眼尾来，闷声应了他一句。
崔式道：“尉迟家要入土了。修的伴读位置也空了出来，殷邛已经找到了代替的人选。”
崔式也没有想着书房里竟然亮灯，排闼才发明崔季明披着单衣跪坐在灯边，他合上门叹了口气：“这事，我说了多少主要你别牵涉，别多问的。”
“我曾被别人掌控运气，我是不公的受害者。我人生曾以窜改天下不公为目标，厥后发明这个目标过分悠远，不若让我也成为不公的受益者，来掌控一回别人的存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