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浓急得一顿脚,又恐外头的侍卫闻声,只得勉强抬高声音:“那如何行!这是我的寝殿!”
微浓只感觉本身被他热诚了一番,气得肝火中烧,又不知该如何还口,也不敢还口。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榻前,伸腿就往黑衣男人的裤裆上踹去,后者当即敏捷跃起,让她踢了个空。
“气味?”黑衣男人蹙眉:“我有甚么气味?”
微浓恋过聂星痕,绝非少不更事,和亲之前燕王宫的嬷嬷也教习过她男女之别。正因如此,她晓得防备,晓得伤害,如许一个陌生男人藏在她的寝殿里,她不能放心。
“差点忘了,你之前走过镖。”黑衣男人似恍然大悟。
但直觉又奉告她,只要她不张扬,只要她情愿合作,他不会等闲杀她。
她那一双水眸实在没有甚么威慑力,现在不像含怒,更像是一种女儿神态,仿似幽深的旋涡,在微黯的烛火下光影交叉。
黑衣男人倒是来了兴趣,主动问道:“我自认身法不错,藏得也够埋没。你是如何发明我的?”
微浓揉了揉鼻子:“我嗅觉很活络,闻到了你的气味。”
微浓心头一紧,于黑暗中看了房梁一眼,赶紧回道:“请嬷嬷转告一声,我已歇下了,多谢殿下一番美意。”
微浓用被褥将头蒙住,用心不听他说话。
“啧啧,一个和亲公主,胆量真够野的。”黑衣男人戏谑她一句。
微浓见刺激不到他,本身反倒又气又急,只得瞪着他恨恨隧道:“说吧!你到底要我做甚么?”
金疮药?微浓这才想起来,方才他扔在《女训》上的血字,仿佛是用绷带写就的。
“你若不出声,便是同意了?嗯?”他又低声笑道。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脑后也产生一丝凉意。那黑衣男人就站在她身畔,可除了一把匕首紧贴她以外,两人之间几近没有一丁点儿的碰触,就连衣角也未曾触及到。
闻言,黑衣男人笑得更加不成自抑:“方才你阿谁模样,我还觉得你要喊拯救了。”
可他的眼睛出售了他。
他话未说完,微浓已明白过来,更是羞恼不已。眼下她受人掣肘,也有力抵挡,情知讨不到便宜,便只得临时认命。她干脆不再看他,径直拉开被褥和衣躺下:“我要睡了。你若明天想用饭、想用药,就别再刺激我。不然,我们同归于尽!”
一缕幽沉的尾音掠过耳畔时,微浓已感到那冰冷的匕首迟缓撤离了她的肌肤,但是尚未等她缓口气,男人炽热的手掌忽又扼上她的咽喉,她下认识地伸开口,冷不防吸入一颗不具名的小药丸。
微浓有些急了:“不是说,结婚之前不能相见吗?嬷嬷快请殿下归去吧!”
“小女人倒是挺有胆色。”他目露几分赞成。
“哦?”他静待下文。
“有点儿意义。”黑衣男人仍旧笑着,不见活力。
微浓只得从榻上起家,整了整衣装,又将半散的长发随便挽起。她现在性命捏在这黑衣男人手中,唯恐行迹被人发明,底子得空思考是谁来了。
深宫当中,鬼怪之人,要威胁她做甚么?如若她帮了他,万一被人发明,岂不是要毁了这桩燕楚联婚?是否会影响两国邦交?她不敢想。
那是一双灵敏凌厉的黑眸,如刀锋般杀气凛然,如利剑般直穿民气,仿佛能割肌削骨,噬髓剥筋。特别,他面上那片假面在暗夜中散着银色光彩,更显他的双眸冷峭幽寒。
他便低声叹了口气:“小女人,只要你肯听话,我们相互都很安然。”言罢弹指一挥,只听“咝”地一声,殿内最后一盏烛火也就此燃烧。
“陌生男人的气味。”微浓不知该如何描述,也是成心讽刺:“一股偷鸡摸狗的味道,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