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耸了耸肩:“祁公子一脱手就是买十匹马,并且每一匹都要最好的鞍。”
微浓一向感觉此人很奇特,但说不出是那里奇特,又怕本身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决定保持些间隔,不再持续厚交。她假装没闻声祁公子的呼唤,特地翻身上马,筹算奔驰一段摆脱对方。但是缰绳才刚执起,便被人一把拉住了马头。
“好处所。”微浓顺势赞叹一声,又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是‘同心合力’的‘齐’?”
微浓只感到啼笑皆非,忍不住调侃:“你们竟也由着他混闹?”
“不急。”黑衣男人像是看破她心中所想,目中笑意越浓,指了指街道左边:“时候不早,先用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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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人见微浓一脸迷惑之色,竟也开阔地任由她打量,还面无神采地问:“如何,女人不信我?”
“看马的八字?”微浓头一次传闻这等事情。
微浓便在堆栈里用过早餐,径直去了。因为双腿困乏,她连骑马都感觉难受,脚程便走得很慢。才刚走了两个街口,俄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夜女人”。
微浓顺势一看,他所指之处恰是一家酒楼,牌匾上书“有缘来会”。
“托您的福。”微浓走到一楼,与掌柜客气两句,才问:“您晓得落叶城那里能给马蹄打铁吗?另有马鞍马鞭甚么的,那里有卖?”
微浓边下楼,边策画着要给吉祥买甚么,不防闻声掌柜在楼下唤她:“女人,昨夜睡得可安稳?”
小厮嘿嘿一笑:“不瞒您说,小的也是头一次遇见。幸亏我们马场的每匹马,从生到死、或是卖出去,全数登记在册。那位祁公子说要看生辰挑马,我们老板没体例了,只得将册子都搬出来,让他渐渐看。”
约莫一个时候以后,微浓已给坐骑配好了新鞍,打好了马铁,全数设备齐备了,才返回马厩去找祁公子。成果她远远就看到他在翻看一本书册,非常当真的模样。
黑衣男人朝她摆了摆手,笑言:“我虽不识字,但技艺还行。女人不必担忧。”
幽州是宁国重镇,更与姜国、燕国交界,水旱两路四通八达,自古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并且人杰地灵,出了很多文武名流。
至此,微浓终究听出来点儿调戏的意义,但又感觉他不该该是这类人,更像是在假装风骚。因而她也半真半假地回道:“我姓夜,家在……曲州。”
“不是,”祁姓公子正色看向她,“我是有些累了,告别。”言罢他站直了身子,抱着佩剑径直上楼而去。
“城北有个马场,一应俱全。”掌柜笑眯眯地指了路。
可惜祁公子倒是笑回:“哦,我要去城北的马场买马。夜女人呢?”
微浓非常惊奇,方才她听声音,感受祁姓公子还在她身后很远的处所,如何才一个上马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她面前?
不想也知,是那位祁姓公子。
风趣的是,他们竟然还镇静相处了几个时候,相互以“恩公”、“女人”来称呼对方。微浓越想越觉风趣,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这才道:“瞧我这记性,现在还不晓得恩公贵姓大名呢!”
祁姓公子也没改正她的称呼,反而靠在她门边上不走了,像昨日那般抱臂笑问:“那你呢?姓甚么叫甚么?家在那边啊?”
“不。”黑衣公子神采稳定,自有一种慵懒不羁:“是‘春日迟迟,采蘩祁祁’的‘祁’。”
两人只好一并前去马场,一起上微浓都提不起精力,祁公子倒显得兴趣昂扬,全无昨晚喜怒无常的模样。待到了马场,微浓借端去挑马鞍,拉着吉祥走了。祁公子则去马厩挑马,两人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