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惟也有本身的考量。因着两侯府自个儿都活的战战兢兢,以往宴氏族亲来投,宴北惟向来都是不予理睬。一是因为时势不稳,他们那里有闲心顾及这些琐事。二来两侯府自个儿本就过得谨慎谨慎,难保哪一天,大难临头,便是两侯府没了,那些宴氏支脉好歹也不会遭到连累。
逃过了昭武天子的刀锋,宏远天子又是个通读礼义诗书的,最是不信赖也不耻貮姓叛臣,对待宴氏这类名义上的功臣也不过是保持着大要的宠遇。比及好不轻易熬到孝熙年间,天子的一时胡涂,就让宴氏走到了台前。
不过也恰是如此,天子的发起反而被以宋家为首的老世家们所奖饰接管。
这一日,早早地下了朝,陈和带着一溜主子把宴北惟迎进了侯府,奉侍着宴北惟换了一身简练的常服。
塞了几块点心填了填肚子,宴北惟蓦的一顿,端着茶盏,望向陈和,说道:“那些到京的众支脉族人都安排安妥了吗?”
只说昭武天子在位十三年,年年有天灾,岁岁不安宁。逼的这位行伍出身,一手败退瓦刺,千百年来独一一名篡位胜利的王爷每年祭天之时读的都不是唱诺贺颂的祭文,而是——罪己诏。地动了是他不仁,大旱了是他不慈,洪涝了是他失德……这般各种,旁人尽管冷眼看着。
这宴氏的是越走越宽广了。
但是前些日子,天子不晓得抽了哪家声,竟然当朝命令召北光城士子入京插手今科会试。
只是现在,宴北惟不这么想了。恰是局势更加混乱的时候,趁着这个机遇,宴氏一定不能腾风而起。只是两侯府人丁不丰,又多是武人出身。宴北惟打的主张,是要让宴家人在文臣当中也要占有强有力的分量。到时候文武联手,哪怕是犯了忌讳,他谨慎了这么多年,现在不管如何也要搏上一把。
陈和天然晓得宴北惟指的是甚么?当即说道:“今早来的讯鸽,大抵也就这几日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