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这事儿,提及来还是我的错误了。”宴敛面色不虞,倒没想到那宴放一家竟有这般狠烈的手腕。若不是因着他的干系,县学廪生不肯给宴故作保,他又何必使出如许肮脏下三滥手腕。一脱手就是直接毁了人家家业!五百两……的确是好财力,可想而知,宴放一家究竟靠着那蒸馏酒挣了多少。也折射出对他家是多么的讨厌,甘愿撕了他写的那张保书,破钞大笔银钱来做这肮脏事。
许经只得和颜悦色,轻声说道:“这边也不消你们服侍了,你们且下去吧!”
方才说话的这位,方脸长须,四十来岁,是四人当中最为年长的一名,姓薛名为,表字子长。庶出小地主出身,幼年也曾饱受嫡母打压,而后一飞从天,属于大器晚成的那种。心眼儿小,气性大,但本质不坏。
俱是同窗,谁让人家学问好,出息弘远,更得人恭维。
这对于李溪而言,几近是毁灭性的打击。第二天阿谁行商就上门讨要定金,隔壁县的那家医馆听闻这事以后,不由分辩的找上门来,要李溪了偿剩下的银钱。凭着李溪现在的境遇,如何还得起这笔钱。不管沈明和如何砥伏做小赔罪,这两家还是是要拉李溪去见官。
沈明和,字公武,他家原是医匠出身,但凡是扯到了匠字的行当,都与衙役,渔民,娼妓一样属于世代贱籍,他生父李溪曾与上任松溪县丞有过拯救之恩。那县丞也是知恩的,许了李溪一个恩情。
几位女子见着许经等人并未活力,俱是松了一口气,冲着几人福了福身子,缓缓地退了下去。
“现在重生酒虽是皇商卢家在运营,可那宴故一家也是分着红利的。以是,这宴故一家还真不是普通的百姓。他家财大气粗,既然敢对李溪脱手,天然是背工实足。我们就算能帮扶一二,那情面债也是要还的。而宴故一家毁了他家的家业,沈明和拿那笔钱一定不是理直气壮。就算不为这些,也要为万一宴放一家子见一次运营不成,再做出甚么防不堪防的狠事着想。如许一来,倒不如早早的承诺了宴故一家的要求好。他本日不来赴宴,想来是感觉他给宴故作保是叛变了我们之间的友情。”说到这里,冯泽叹了口气。
这四位俱是本年与前身一同插手了乡试的廪生,在县学当中算是友情极好的。要说当初前身昏死在贡院门口,也是这几位合力把前身弄回了堆栈。
且说那日,一个行商寻到了李溪的医馆,许下了四百两求得一只百年人参,并付给了李毅五十两定金。有了定金在手,李溪天然没有多顾忌,随即就从隔壁县的一家熟悉的医馆作价三百五十两调来了一支,只是李溪身家也不丰,只给了那家医馆二百两押金。谁晓得东西刚到,当天夜里,医馆里就走了水,内里统统的药材跟着屋子都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宴兄且猜一猜这事是若那边理的?”
“嘶……”在场的几人除了知情的宴敛和曹尚,俱是深吸了一口冷气。这该是多大的繁华。
沈明和年幼聪慧,好诗书,六岁便能作文,可谓一代神童典范。只可惜身是贱籍,便是再有慧根,也没得科举退隐的命。
“沈明和的所作所为,真要论起来,也是人之常情的。”冯泽摇了点头,“现在重生酒可谓是名震福建,一斗重生酒,卖到了十两银子,上好的竹叶青也不过是这个代价。加上重生酒产量高。那迎客来现在又搭上了皇商卢家……”
右手边这两位,一名姓冯名泽,表字成英,一名姓曹名尚,表字邦宁,这两位均是二十来岁,与这一任的松溪县丞都有着不出三服的表亲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