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二人百年好合,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白青洛敛去眸中的庞大,沉声开口,烈酒入喉,如同刀子般,割着喉管。
“一拜六合。”
固然莫筱苒与白青洛非他二人的亲人,但倒是他们的主子,理应受这一礼,莫筱苒紧咬着牙齿,艰巨的挤出一抹笑,看着清风迟缓弯下腰去,贝齿死死咬住嘴唇,口腔内已有血腥味伸展开來。
清风略带感激的望了莫筱苒一眼,然后,转过身,朝着那棺材一步一步迟缓走近,一名流兵见此,立即将棺木的盖子翻开,冰冷的四方棺材,内里铺着火红的丝绸,堆砌着很多金银玉器,像是要为小竹奉上一场风风景光的婚礼。
那是他们对蓝羽的恨,是他们的豪情万丈。
即便莫筱苒已不是皇后,可这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伉俪对拜。”逐月说到此,已是语带哽咽,清风微微垂下头去,垂怜的看着怀中的才子,眼角漫过一层水光,沒有哈腰,只是吻上了那早已冰冷的红唇,仿佛病笃的最后一吻,苦楚到绝美。
是啊,她得笑,得笑地比任何时候都要畅怀。
……
比及世人落座后,随浪与逐月别离立于两侧,朗声道:“请新人入场。”
“血债血偿!”
虎帐内,到处可见喜庆的红,无边无边的红色仿佛火焰般燃烧着,明显是最为素净,最为喜庆的色彩,可不知为何,却模糊透着丝丝沉重与苦楚。
白青洛庞大的看了她一眼,这四个字,于她來说,究竟有多沉重,明眼人皆知。
“内里在吵甚么?”莫筱苒皱眉问道。
营帐内,氛围极其沉重,世人目不转睛盯着中心深吻着的人儿,心头皆是沉沉的,好几名副将不忍的撇开首,世上最苦,不过是天人永隔。
“清风谢主子和蜜斯成全,”清风将水酒递到两人面前,嘴角缓缓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谢两位给了清风和吾妻最为面子的婚礼。”
随浪打量了一下她的神采,思考了好久,才开口:“是清风的结婚大礼,主子勒令兵士们纷繁着力,要给清风一个别面的婚礼呢。”
莫筱苒紧紧握停止中的酒盏,手臂不住的颤抖着,清酒在酒盏中微微荡开一层层波纹。
白青洛眼底划过一丝暗淡,反手紧握住她颤抖的手腕,柔声道:“出来吧,你是小竹的主子,理应送她一程。”
莫筱苒从昏睡中醒來,听着内里喜庆的丝竹之乐,眉头紧紧一皱,将身上的被子翻开,刚要下床,却瞧见随浪端着托盘,从内里急仓促进來。
“我可不是皇后,各位将军无需多礼。”莫筱苒冷声说道,抬步走向最前端那两把花梨木椅,缓缓坐下,椅子中心,摆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子,上面搁下落泪的红烛,火线的布帘上贴着偌大的双喜字贴,瓜仁、生果,悄悄摆放在中心,一派热烈、喜庆的场景,可莫筱苒的心,倒是沉甸甸的,仿佛堆了块巨石。
钝钝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清风抱着小竹一步步走到营帐中心,胸口戴着一朵火红的花朵,红绸将他与小竹二人紧紧包裹着,如同两只交颈鸳鸯般,密不成分,丝竹之乐戛但是止,逐月站立在一旁,大声道:“新人叩首。”
清风始终挂着笑,从营帐外走了进來,朝着上首的莫筱苒和白青洛咚地跪下,随浪当即捧着托盘,将四倍薄酒奉到他面前。
结婚?
手中酒盏猛地裂开一条细碎的陈迹,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如血如泪。
“蜜斯?”随浪轻声唤了一下。猜不透莫筱苒的心机。
“轰!”
“二拜高堂。”
莫筱苒机器的扯着嘴角,咧开的弧度尤其光辉,茭白的牙齿,闪动着红色的光晕,可眼角的泪珠却始终沒有停过,笑比哭还要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