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给柳如月带来的痛苦,十几个春秋,每日妄自陋劣,惊骇别人的目光,到处讳饰,这比起精神上的痛苦,岂不痛上很多?
她没有代价,没有命,本就不该活着,怎敢因为这条本就没有的命影响了一家人的出息!
“柳如月和如花,是不一样的。”宁绾看着柳如月,说,“如花是风尘女子,没有了容颜,只是没有了保存之道,糊口艰巨罢了。柳如月是文国公府的大蜜斯,没有了容颜,便是没有了代价,国公府的女子,没有代价,便是没有了命。”
只要女儿能好,她会好好报答颜神医的,不管颜神医要甚么,她都会求了来给颜神医。
怪不得他要让母亲出去,这些话,如果让母亲听了去,岂不会哭瞎了眼睛。
“食人香闻多了不好,夫人出去了吧,劳夫人将门带上,莫让香味儿跑出去。”宁绾说。
看模样,是没有明天享福。
“盈盈,但是太痛了?”柳夫人坐到床边,把柳如月的手捧在手内心暖着,不让柳如月四周乱抓。
只是一针才落下,柳如月又是惊叫一声,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她看着那淡定得仿佛不食人间炊火的颜神医。
不怕柳如月痛得死去活来,就怕柳如月不痛呢。
倾城颜中有说,良药苦口,她这倾城之术也是同理,越是疼痛难忍,结果越好。
宁绾还在不紧不慢的说道,“大蜜斯的不好,畴前能够坦白,但最迟比及及笄,及笄了的女子,如何着也该谈婚论嫁了,以是甚么都瞒不畴昔。当时,大蜜斯筹算如何做?是看破尘凡?还是吊颈他杀?亦或是远走他乡?我猜大蜜斯会借着看破尘凡的名,分开文国公府,稍后些日子,打着远走他乡的幌子,去到一个不熟谙的处所,告毕生命。”
她是如许筹算的,就像他说的一样筹算的,可她的筹算,只要她一小我晓得,他又是如何洞悉的!
施针的速率比明天快,行动比明天轻巧。
在文国公府里,在父亲母亲跟前,她是不敢死,也不能死的。
是啊,她的初心只是让女儿能像平常女子那样活着。
针扎在脸上,脸上只是瘙痒难忍,没有疼痛之感,痛的是除脸以外的任那边所。
世子爷都这么说了,她的杀心完整断了。
又是一针落下,柳如月泪水更甚,嘴唇因疼痛而发白,现在被柳如月咬在牙间,暴露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