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大士抚摩玉净瓶的手指微微一顿,竟然沉默下来。
不但站位泾渭清楚,并且两边修士之间已经相互防备。
于如此景象下,飞鸿大士的小我修行寻求,只能让步于释门佛域存亡兴衰的大局。
她是释门佛域的大菩萨,职位跟文殊、普贤划一。她有莫大的修为,亦有莫大的牵绊。
两人身上伤口越来越多,衣袍渐被染红,胜负已经越来越近。
废墟中心,一道庞大的红色光柱,俄然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李晔笑了笑:“谨遵大士教诲。”
身如燕雀,纵横来去,剑影幢幢,顷刻可分存亡。
佛域局面危殆至此,若不能在大唐求存,一旦再落空天竺,今后如何区处?
两人没有废话,只是拼杀。
李晔如有杀飞鸿大士的才气,那么这些佛域和尚也何如不了他。
两人短兵相接,未曾飞檐走壁,厮杀只在天井方寸之地。剑光如墨倾泻,叮当声不断于耳,呲、啦、噗、嗤声不时响起,道道血线此起彼伏,飞溅如雪。
李晔笑容纯:“三年并不长。”
想要摆脱身份的束缚,去追随自在安闲,谈何轻易?
游历人间,做一个看风景的人,信马由缰,发明风趣的人和事,随其喜乐,无拘无束,像风一样自在。
或许下一瞬,就有一人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不过李晔到底是能跟飞鸿大士论道三天三夜的人,他浅笑道:“本是局中人,何谈出尘凡?”
伊斯兰修士在天竺扮演的角色,就如释门和尚在大唐扮演的角色。辨别只在于,一个入侵胜利了,一个目前还没有。
现在,李晔和飞鸿大士在分赃。
这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修行糊口。
李晔卢具剑在手,剑身亮起一层寸许的濛濛青芒,如同火焰。
他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死死盯着李晔,怒发冲冠:“你这个凡人,蝼蚁!你怎敢弑仙,你如何敢?!你本日所为,必惹得仙廷大怒,你死不敷惜,但你九族都会被仙廷......”
释门总说佛国三千,实在主体不过天竺、西域等地。
陈继真、黄景元既死,余下的仙廷修士也没能撑多久。很快,场中就再无一个活着的仙廷修士。
作为英勇精进一往无前的七十二地煞主将,他不成能在仇敌面前思疑本身,他的位置与脾气必定了,即便见了棺材他也不会落泪,到了黄河也不会心死,以是他怒骂不休。
飞鸿大士眼中闪过一抹恍忽之色。对她而言,三年的确不长,因为她已经走过了很多光阴。
好久以后,还是飞鸿大士缓缓开口,她望着已经到了城墙前的紫蓝电网,轻声道:“此番下凡,见过很多人、事,你是最风趣的阿谁。如果在常日,我倒想跟你再论道三年。”
存亡胜负,只在李晔与飞鸿大士之间。
彼时他只是没有机遇成仙,但卡在阳神真人之境,实则是稀有百年。在此期间他游历天下,看过太多风景,有过太多贯穿。
李晔收了陈继真的幡旗,将黄景元的八卦盘递给飞鸿大士:“固然你不必然看得起这宝贝,但有总好过没有。”
李晔怔了怔:“我错了?”
整座废墟在被寸寸毁灭、吞噬的同时,也狠恶闲逛起来,如同地动来袭,那是爆炸形成的连锁反应。两边修士都已经站立不稳。
乍合即分,又乍分即合。
圣佛被迫跟安拉决斗,另有别的一个诱因,那就是这些年来,借着伊斯兰东侵天竺的机会,一度式微的婆罗门生长强大,已经从内部威胁了释门佛域对天竺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