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甚么?”木雪被他的行动惊了一跳,拉着他就要起来,“有甚么话起来再说。”

“少爷!”两名仆人异口同声叫道,还没让他们赔钱呢,莫非戋戋几尺布,就能让人走了不成?

她保重送她的东西,她却拿来送她送她的旧恋人,好,好,真是太好了。

“偶然复苏着,偶然又昏睡畴昔了。还发着热,却说甚么都不肯唤大夫诊治。”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男人望着本身面前如两尊大佛普通鹄立不动恶狠狠望着本身的仆人们,头皮发麻,撑起脖子硬声道,“撞翻了多少?我来赔就是了!”

“哎!”钱多承诺着,缓慢地跑了出去。

“哎。”钱多会心,回身取来一个算盘一个帐本并一支笔,装模作样算起来,“白米五十石,每斗半吊钱,粗米二十石,每斗三十钱……一共一千三百八十二两七钱。”

淡淡一笑,木雪嘴里发苦,“好,我承诺你就是。你们少爷如何样了?”

“呵……”钱玉淡笑,放开咬出血的唇,秀齿间还沾着血,“钱多……你说,我方才,方才,如果没忍住,把那陈秀才,把他杀了,你们少奶奶会不会,会不会,也杀了我?”

“咳咳……”钱玉笑起来,眼泪却不住从眼眶里往下掉,“你小子,就会说……”

“放他们滚。”出乎钱多预感,他家少爷并没有气哄哄的拿出刀来把这对父女砍了,而是额头青筋暴起,神采涨红,咬着牙,气喘吁吁地哈腰捂着胸口,叮咛门口堵着路的两个虎熊身姿的仆人,冷声一字一句道,“放,他们滚。”

一个丫环犹疑道,“少奶奶,方才奴婢看着,钱多背上背着的,仿佛,仿佛是少爷。”

“呵,是么!”钱玉嘲笑,趁他不备时,一个跨步上前,猛地夺过来,将布展开,对着日头,公然在布匹拐角处见到用银线圆镌的一个“钱”字。

“少爷,少爷!”钱多被吓得灵魂都快出窍了,哭着一面喊“少爷”,一边对一边站着吓傻了的仆人们吼,“傻愣着干甚么,快扶少爷起来,快去请大夫啊!”

“少爷,他们走了。”钱多忧愁地喊着钱玉,转头却见她死死抓动手里的布,头上大滴大滴地冒着盗汗,凝脂若雪的脸涨得通红,不断喘着粗气的模样,不由得内心一跳,惊道,“少爷,少爷您如何了,少爷?”

***

男人灰败的神采现出一丝忧色,“好好好,公子,公子大恩大德,鄙人没齿难忘!”

“哦,陈兄果然利落。”桃花眼里满含冷意,脸上倒是盈盈一笑,号召一边的钱多道,“奉告陈公子,他女儿到底撞翻了我们多少米,他又要,折赔多少。”

“这……”男人不天然地把布往怀里藏了藏,“这布,是,是我住在城里一个亲戚所赠。”

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她脚底下,“咚咚咚”地给她磕着响头,边哭边道,“少奶奶,小的求您了,您给少爷留条活路吧!小的求您了!”

木雪急道,“好,好,不管是甚么,我承诺你,我承诺你就是,你快起来。”

钱多急道,“少奶奶,不请大夫么?”

“你们少爷既然说了不看大夫,还请大夫有甚么用呢?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木雪感喟,“快去吧,早去早回,记得趁便去看看你头上的伤。”

当日她爹带着一队人马到漠南,与人换来这布今后,念及齐国少有,她爹为了标榜身份,便请技艺卓绝的绣娘在每尺布匹拐角绣了家姓,用来做她们家年节的衣裳,这么些年,家里头只要她和她爹,她虽豪侈成性,在衣裳上倒是没甚么讲究,她爹更是抠门得连一根线头都舍不很多费,故而,这些年畴昔,那些布还留了很多压在箱底,当初去青阳之前,她爹怕她穿不惯外头的衣裳,特地把这些给了她,而她全数转送与木雪做新衣了,现在这些布……又如何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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