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趋至木雪身边,颌首浅笑着低头扣问,“夫人,您是哪儿不舒畅么?”

说完,瞥见钱玉神采不好,俄然想起男女授受不亲的故事来,忙摇手道,“公子明鉴啊,就是打死老朽,老朽也不敢对夫人有非分之想啊,如果公子不放心,老朽虽不能悬丝诊脉,隔着丝帕也是能诊出脉相大略的。”

钱玉还是是沉默不答,只让钱珠给她泡了杯茶渐渐喝着,等了好半晌,直到钱多带着仆人们把外间清算伏贴,嬉笑着走出去时,她才冷着脸,把手里茶碗“哐当”一声摔到他脚下,“你另有脸笑么!”

钱玉皱眉,“你这个老榔头,你到底要不要治病救人了,你如果再啰嗦下去,你信不信本少爷还像那天普通,派人把你丢出去?!你还觉得这青阳县城真的只要你一个大夫啊!”

“哎,公子,这替人诊病这类粗活……”陶大夫捋着髯毛,想要劝说的话硬生生在钱玉冻得人颤栗的目光里改了个方向,“公子您将夫人的脚正一正,看夫人会不会发疼,如果疼,就是伤到了筋骨,得拿浸着草药的热水好好泡上半个时候,而后再使力揉捏半个时候,如此最多五天,夫人的脚也就好了。”

“少爷,少爷您可冤枉小的了。”传闻,钱多也傻眼了,哭着向前蒲伏跪在钱玉脚下,“少爷,您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量小的也不敢放贷啊,小的如勇敢骗您,就让小的天打五雷轰!”

“嗯。”钱玉对着钱多冷脸点头,回身顷刻换上了得体的浅笑,“大夫……”

“哎!”想通这些,沉浸在方才挨少爷经验的哀痛里不成自拔的钱多这才欢畅起来,高应一声,咧着嘴拿着账薄就跑到陶大夫身边,取出一两银子递给他,“大夫,多谢了,小的送您出去。”

钱玉嘲笑不已,方要说话,身后小丫头却领着大夫出去了,“少爷,奴婢把大夫请来了。”

钱珠依言拿来一条紫色丝帕,搭在木雪手腕上,钱玉这才叮嘱陶大夫,“快诊吧。”

小丫头被钱玉的冷脸吓住了,镇静解释,“这陶大夫,他家的医堂与我们铺子只隔了三条街,奴婢觉得,少爷您唤大夫有要紧事,奴婢不敢迟误……”

钱玉冷脸,“那就是必然要挽袖搭脉了?”

珠子“噼噼啪啪”地响,不算大的清脆声响在非常喧闹的室内却显得格外凸起,钱玉部下拨动着木珠,愈是拨着眉头皱得愈深,最后不知为了甚么,又触到了钱小少爷,她气得狠劲把帐本往地下一丢,珠盘也“啪”一声收回庞大声响,摔到地上断成了两截。

木雪正要点头,钱玉却俄然冷道,“你们医家,不是会悬丝诊脉么?”

话犹未了,已是吓得哭了起来,钱玉看着头疼不已,那被小丫头请来的陶大夫,却不等钱玉说甚么,慌镇静张地就跑了上来,围着她打量了一圈,瞥见她额头上的伤,急得不断顿脚,“殿……公子啊,我的小祖宗呦,您受了伤,如何不早些唤老朽过来呢,不幸就是拼着我这把老骨头散架了,也不能让公子您受得半点伤啊。”

钱多被说的懵了,低下头,端的傻愣愣地一字一句念了起来,“钱记米铺,三月十五日,贷与石府两百石糙米,四月二日,贷与石府五百斗白米,四月旬日,贷与石府一千斛糙米……”

话没说完,看清来人时,神采俄然又沉了下来,对小丫头不悦道,“是谁让你请这个大夫过来的!”

神采乌青地跌坐在梨木椅上,钱玉没回她,只阴着脸看她一眼,而后叮咛服侍在一边的钱珠,“去唤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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