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晓得,内里的行情我晓得,小兄弟固然放心,能换给我已经是帮大忙了,哪能让你家再亏损?”
一个穿戴玄色呢子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问了大半天,楞是没有一小我情愿换给他,或许站累了,一脸懊丧地坐到章程身边。
洋鬼子那艘货轮过几天就走,不从速把他们的外汇券换来该少赚多少钱?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中年人如何也不敢信赖这是真的,将信将疑地问:“小兄弟,你说你有外汇券?”
章程略作深思了半晌,点头道:“帮人帮到底,大叔,我再帮您想想体例。能不能搞到不敢包管,如许……您奉告我您在哪儿事情,一有动静我去单位告诉您。”
中年人这才认识到这类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到劈面说。”
看着章程送来的一叠叠外汇券,俞校长终究松下口气,一边让爱人给点钱,一边不无感慨地叹道:“小兄弟,此次你但是帮了我大忙啊!今后有甚么事固然找大叔,只要大叔能办到的毫不推让。”
他所体味的行情还真不是一点两点高,一比一点四五,乃至于章程都不美意义抬价。考虑到已经跟人家说外汇券在家里,只好让他在这儿等着,去电影院门口卖了一会儿卷烟,才返来以五千八百多群众币的高价把四千外汇券给换了。
中年人点头苦笑道:“甚么差多少,是一分都没换到,唉……如果明天再换不到,只能明天去沪江碰运气了。”
跟专业“黄牛”分歧,捣汇只是章程的兼职,往友情商店门口一坐,一边呼喊着卖烟,一边察看进收支出的主顾。要买外汇券的人真很多,见人就问有没有外汇券。捣汇有风险,这就意味着章程必须辩白出谁是急需外汇券的浅显老百姓,谁能够是垂钓法律的便衣。
当看到忙得热火朝天的一群老外,章程才晓得本来他们这几天正给货轮刷漆做防腐,因而趁他们歇息的空档,把手头上所能动用的六千三百块群众币又换成了外汇券,并商定明天下午再来,直到把他们手里的外汇券换完为止。
“那您要外汇券干吗?”
公安民警人为就那么点,谁舍得抽牡丹,作为一个曾经在电力行业能跟国际巨擘同台PK的公司老板,这点察言观色的专业素养章程还是有的,递上一盒牡丹卷烟,旁敲侧击地问:“大叔,您想买彩电还是洗衣机?”
南滨港一个月停靠十几艘外轮,大姐那三千换就换了,周转一下罢了,归正背景吃山靠水吃水,只要南滨港不关门,那三千外汇券迟早还能换返来。
接下来的两天,章程一向在南滨国际海员俱乐部分口转悠,烟卖得很多,高鼻子蓝眼睛的洋鬼子却一个都没见着,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干脆给船埠保卫科一个熟谙的经济民警塞了盒黄桂花,试图打着出来看大轮船的幌子直接上船找。
第二天一早,章程揣着外汇券赶到中山路的友情商店。不过身上带的外汇券不是昨晚换的一千,而是四千,把大姐留下买彩电的三千也带上了。
想想也是,四千块外汇券能换多大点美圆?对于公费去美国留学的人来讲这点钱无异于杯水车薪。
赢利赚到人家还感激你,章程乐了,嘿嘿笑道:“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俞校长,今后黉舍买接待烟时多照顾照顾我买卖,送货上门,种类齐备,代价公道,毫不会以次充好,以假乱真。”
“还不是为了我那不费心的儿子,”中年人扶了扶眼镜,看着进收支出的主顾说道:“大学毕业想出国,托福考过了,签证也下来了,这一走也不晓得甚么时候能返来。俗话说穷家富路,出这么远门,身上没钱如何行?以是我想换些外汇券,再用外汇券去银行换美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