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璐心中火花一闪,胡乱地踩上绣鞋跑到黄花梨大案旁,翻动着案头的一叠名家法帖:“明日一早托人把这《重阳帖》拿出去给你哥哥,让他到父亲提过的积古斋估个价,只先别焦急卖,等回了我再说。”
“如此就只要剑舞没有下落了。”胜利并没有冲昏宝琼这个做姐姐的脑筋。
“三丫头如此聪明,离不开太夫人和隋嬷嬷的教诲。”小丫头扶着肚子还不太显的三夫人出去。童氏刚在大长公主跟前站定,就被大长公主摆手免了礼,又叫白檀拿了几个软垫过来。隋嬷嬷虽在大长公主跟前当差,但和刘嬷嬷分歧的事,她是孝德皇后身边女官出宫嫁人后生的女儿,并非奴籍。前任内院总管嬷嬷容养之前,隋嬷嬷专门教诲小娘子们,算是几个小娘子的开蒙先生,是阖府独一得童氏恭敬的下人。“太夫人,几个丫头也有快一年没入书院了,也该给她们另择先生才是。”童氏虽本身只勉强识得几个大字,对女儿的教诲倒是上心,从不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
“四娘固然能解一时之急,可如宫中查了出来您如何交代?世子夫人管家甚严?”侯月眼看主子克日窜改极大,越大越像是个有成算的。可想起世子夫人是个公道峻厉人儿,也不免为主子和本身捏了把汗。
红霞当即取下腰间钥匙,又从樟木箱子里取来一个镶螺钿的锦匣,翻开两寸长的琵琶锁,把三十余两银子呈在宝璐跟前:“回四娘,您的月银一向是奴婢保管的。您七岁起每月有十两月银,虽我们统统用度均是宫中出,但您打赏丫环婆子们非常风雅,又隔三差五的让人从外头捎些精美的玩意儿,是以所余只要这么多了。”说完又瞥了一眼侯月,似是想求她作证。
大长公主点头附和,叮嘱丫头下午请世子夫人过来商讨,又亲身给童氏把了脉。丫头将童氏袖口叠好的间隙,童氏瞥见了正在和自家女儿相谈甚欢的韩家姐弟:“哟,不是说姑太夫人连日赶路身上不好嘛,如何作孙子孙女的不去服侍,只往别人祖母跟前讨巧?”
等红霞收了锦匣退了出去,值夜的侯月服侍宝璐净面漱口换了中衣,看着主子坐在帐内手指不住地缠绕着香包上的穗子,一幅忧心忡忡:“四娘,您但是需求银钱?”
“红霞姐姐说的没错,单说大厨房来给我们送食材的婆子,只要食材挑的新奇,次次都能得您百余钱。再说我们小厨房里得铁锅铁铲,找城里最驰名的铁匠铺子打了三回您才对劲。”侯月会心,开口帮腔道。
回到殿春簃,宝璐忙叫碧螺喊了侯月红霞过来过来:“好姐姐,我的月银可一向是你们哪位管着?银子放在那边?祖父生辰,我想着不能年年送书画,可我的女工又不成模样。听小叔叔说京里皮货铺子里来了些不错的外相,因着反季百来两就能买个不错的。”
直到出现鱼肚白,侯月才将忙活了一夜鬓发狼藉的四娘扶到床上歇息半晌。早膳时,仙毫随望云姐姐服侍主子用膳。宝璐只用了几勺燕窝粥,便擦了嘴叮嘱仙毫取了镇纸压住的一个信封来:“趁小叔叔还没出门,你把这信交到他手上。就说我说的,周二郎才调出众,我不敢班门弄斧,只在信里说了个故事,请小叔叔转交。”
自从曹嬷嬷去了针线房,红霞在宝璐跟前奉侍的时候变得谨慎翼翼起来,平时也不跟其他几个大丫环一起打趣,平时除了当值就是躲在屋子里做针线。这会子衡量着回道:“您和五娘六娘是一样的,二娘三娘满了十二以后,年节上得的犒赏总有几个金银的小锭子,或许能有百两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