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又细心看了两眼,宝璐这才发明玉郎蝤颈上有个精美的喉结,赶快赔罪:“小的失礼,实在是郎君过分仙颜,潘安宋玉也不免自惭形秽。”玉郎娇媚一笑:“这有何妨?我最爱听人夸我貌美。”
楼梯处俄然熙熙攘攘上来一群人,见是3、4、5、6、七几个皇子和义亲王府和晋国公府世子并几个朝中大员家的郎君。宝璐坐的位置面对楼梯,正要提示四叔玉郎,却一眼被五皇子认了出来:“四mm也在,为何如此打扮?”不及宝璐应对,唐枫起家向世人点头请安,身子讲宝璐挡了个严实:“见过各位殿下。家父生辰将至,原是去积古斋购置寿礼,如此也是便易行事。”
出了角门一起坐车,不敷两刻钟便到了彩月亭的后门。这是一座三进的宅子,门房一见是唐枫便开了大门迎客入内。宝璐跟着自家四叔熟门熟路走到偏院里一处紫藤花架下,身着一件鸦青色广袖道袍的周二郎正和一女子上演着药圃初遇。这是宝璐第一次见周二郎素颜,竟是朱唇皓齿,俊眉修眼,傲视神飞。中间的女子青丝如云,只被一天青色根丝带系在脑后,腰肢柔嫩,粉面含春。见唐枫出去,二人收了唱腔,墙外的噪音也随即停止。“信里说的是请了你行四的侄女一起来的。”
葡萄春倒入夜光杯里,如红宝石般流光溢彩,玉郎配着云腿鸡枞饮了两口,连说了几声好:“都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本日一见公然不虚。葡萄春价高,恐怕有一半要算在这夜光杯头上。”宝璐被玉郎勾起了酒虫,就要去端面前的酒盏,却被唐枫一挡:“葡萄春可比你在家里饮的染桃花烈了很多,四丫头不要贪酒。”
“四郎,你这侄女的脾气真是利落,不如我们买了好酒好菜,痛饮一场?”玉郎目光所及风情无穷,宝璐悄悄羞红了脸。
“我这几日不宜喝酒,不如让他二人陪你去一趟观涛楼吧,免得你日日惦记取。这二人也算是观涛楼的少店主,最贵的酒菜固然点来。”周二郎借玉郎的绢帕拭了汗,自顾向抱厦里去。
周二郎一个口哨,墙外乐声想起,玉郎放下绢帕手执药锄,衔接的严丝合缝。二人时而婉转委宛,时而高亢激昂,稳定的是缠绵悱恻,动听心弦。直到琴音渐歇,一对璧人执手对唐枫宝璐一礼:“四娘看如何?可有那边屈辱了镇国公和大长公主这一段嘉话?”
掌柜见唐枫一行出去,直接让小二将二人迎到三楼角落临窗的一桌。“世人只知观涛楼,却不知那边观涛。”唐枫站在窗边,手往东南边一指。玉郎宝璐顺着唐枫折扇看去,只见河面水汽氤氲处果然似有波澜翻涌,如在大江大河之上。“难怪你不进雅间,我本想你不至这般吝啬,没想到竟能一睹这般奇景。”玉郎调笑了唐枫两句,又招手叫了小二过来,点了五六种招牌好菜,又叫了一壶浮罗春,一壶葡萄春。
接着又有仙毫进屋传话:“四娘,四爷请您午膳以后去趟梯云室,说是今早彩月班里送了信来。”一顿午膳吃的心不在焉,虽小厨房里做了常日爱吃的虾脑豆腐,宝璐只用了小半碗饭便放下碗筷漱了口,带着瞻星仙毫两个往梯云室去。
玉郎满脸激奋,回身欲走,被六皇子劈面拦住:“一个下九流的伶人贱民,见我们来了,还不下跪?”宝璐几步上前,挡在六皇子和玉郎之间,目光逼视六皇子:“我太祖天子建国初年便废了三六九等,自太宗起,历代皇上皇后坚信佛道,爱民如子。不知六殿下口中的九流贱民是哪朝哪代的说法?伶人又如何,多少真善美由他们口中唱出,教养世人。如果不是父母之恩,你我又何尝比玉郎高贵?以本身的荣幸踩踏别人的庄严岂是君子所为?”宝璐一席话掷地有声,六皇子和宝璐对视的目光不知何时移向了窗外,身子也被四皇子的眼刀打的偏离了楼梯口。宝璐玉郎对视一眼,趁机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