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有一事相求。”
“奴婢听三夫人屋子里的二等丫环春桃说,昨儿一早三爷遣人给童家大爷送了补品,下午童家就来了一个老嬷嬷带着车把童家大娘接了归去。今儿一早,不知三爷蹈和馆小书房的夏莲做错了甚么,被三夫人甩了好几个耳光,现在还跪在院子里。三夫人又在三爷的小书房一通乱砸,三爷拂袖而去。”
宝璐站在院内,还未禀报,便有一青衣书童将二人迎入室内。梯云室正房内和殿春簃普通大小,三间屋子却无隔断,只要一个巨大的素白锦缎双面绣暗云纹的屏风隔开一个黄花梨架子床并一个床边书架。室内安排皆是一色的雨过天青,只要芭蕉窗正对着的墙上挂着的一幅《云山行侣图》甚是显眼。芭蕉窗下的方几上各色茶器,正往红泥炉里添着橄榄炭的便是镇国公府四爷唐枫。
“我好清净,院子里只要几个小厮书童洒扫表里。我在家时,几个侍从白日多数时候在武场。”
穿过射鸭廊,一主一仆拐进了小山从桂轩里。宝玶脾气舒朗,爱好也非常遍及,只大了宝璐两岁,算是宝璐宿世时为数未几能说上几句话地人。一进门便看到三姐姐秀眉舒展的坐在一棵百大哥桂花树下的石凳上。
宝璐把玩动手中瓷盅,看着满室沉寂,猎奇到:“小叔叔屋子里的人呢?”
“除了几个丫头年节里贡献的,我只穿奇楠几个做的衣裳。”大长公主更加不奈。
四月的暖阳里,俏丫环瞻星脚下生风,“四娘真是料事如神,蹈和馆里闹起来了。”
这一日上午,宝璐正在闺阁里点着朝霞香篆着小楷,瞻星快步进了屋。等主子昂首看向她,才一脸奥秘的说:“蹈和馆里来客人了。昨日三夫人的两位嫂子来看望三夫人,并带来了童家大房的两位女人,童大娘在蹈和馆里住了下来,三夫人这会子正带着她在远香堂给太夫人存候呢。”
“母亲那里听得出来,除非亲耳听那些人说出他们的用心。”
“三姐姐如何了?不如我们叫五妹六妹过来玩双陆棋?”
“如何?”
“四丫头过来就是为了忍痛割爱?”唐枫戏虐。
童大娘虽是乡绅女儿,却跟着母亲来过几次国公府,平时一言一行最喜好仿照姑家表妹三娘宝玶。这会子听长辈们说话,也并不插言,只和国公府几个小娘子一样含笑静坐。只是童氏告别时大长公主和世子夫人也并未对她说过一句话,眼睛里究竟透出几分不甘来。
“我们府里没有庶女,有些事情你我并未曾体味。母亲的姨娘死于难产,嫡母和父亲也在母亲幼年时离世。母亲算是长嫂带大,出嫁前还被寄在嫡母名下,是以母亲对童家两个舅母算是言听计从,多次向父亲提起长嫂的哺育之恩。但我冷眼看来,母亲幼时没受苛待不过是因为她是家中独一女儿,童家又和我们家早有婚约罢了。凡是长嫂上心,母亲怎会是如许的性子又不通碎务?就算外祖父身后童家式微,也不至连母亲的乳母也不能陪嫁?陪嫁的两个丫头老子娘还都在童家,配的也是两个陪嫁铺子里的管事。这两个管事媳妇只不过面子上把母亲当主子罢了,话里话外哪有反面童家两位舅母同心同德的。”
“明天一早母亲闹的确切......我有些话无人分化,可巧你来了。”
“我们也畴昔吧,有几日没陪祖母用午膳了。”
顺着三婶的目光,宝璐看向童家大娘,见她长得和童氏并不相像,看着却有几分夺目。
十岁高低的小丫头垂首敛眉,身材小巧面庞白净,声音也有几分甜美:“回四娘,奴婢三哥打四爷回府就一向在卧云室当差跑腿,上头两个哥哥在府里的铺子里,爹娘管着京郊的一处庄子,有个姐姐嫁了府里的门房管事,现在是跟着夫人们出门儿的管事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