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朔白见事情结束,临走时叮嘱安然:“你与玉娘做了商定,切勿健忘,不然后患无穷。”
张居正啊,本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生前为宰辅,把持朝政,推行鼎新,身后就被抄家清理。张居正有六子一女,抄家后,宗子他杀,次子三子放逐,四子贬为布衣,五子也罢官回了客籍,六子流落江南。
玉娘倒是惊骇极了,她虽驰念爹爹兄长,但更依靠母亲,从不晓得与母亲别离如此难过,当今又为了她,母亲嫂嫂都要魂飞魄散了,她那里忍心。当即主动离了身材,扑到母亲嫂嫂跟前。
“我、我极力。”安然虽不幸程玉娘,但终究点头承诺,倒是想到现在她便是程玉娘。今后会如何殊难预感,万一有人对她不满,翻出旧案,她的日子就难安宁。
桃朔白抬手在房门上一点,里头的门栓主动脱落,房门开启。这动静引来屋浑家鬼的谛视,当他一出去,程母几个本能发觉到伤害,立即像逃。桃朔白只是一伸手,程母与儿媳便惨叫着倒在地上,神采青白瓜代狰狞非常,明显背上空无一物,却似压着千斤巨石,痛苦的挣扎不得。
玉娘闻言满脸惭愧,又惊惧莫名的躲在程母怀里。
偏生玉娘目光灼灼,仿佛非常信赖她,还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今晚惊吓了姐姐,是玉娘不对,请姐姐包涵。玉娘的心愿为此一件,恳请姐姐顾恤,助玉娘达成此愿,玉娘永久不忘姐姐恩典。”
这也恰是程母与儿媳的期望,一旦昭雪,程璋与儿子便能无罪开释,乃至官复原职。
两个鬼差身形时隐时现,方才还间隔甚远,眨眼已近面前。
想到担搁了时候,只怕程安然那边已经费事了,便直接带着朱常淑御空而行。因为用了障息符,到达荷花巷时屋内的人鬼都没有涓滴发觉,还在诉说离情,毕竟阴阳两隔,也并非每年鬼月统统鬼都能顺利出得鬼门关,特别是此番助玉娘还阳,程母与儿媳到底忐忑,深怕回了地府便入天国缧绁,却不敢说出来奉告玉娘,唯有不竭安抚叮嘱。
程母三人捧首哭在一处。
玉娘欣喜,与程母嫂嫂了解一眼,又对着桃朔白谢恩,不再逗留,飘飘然就分开了。
“不成!”程母大喝,千载难逢的好机遇,怎肯女儿等闲放弃。她与儿媳早有决计,哪怕魂飞魄散,也要保住玉娘还阳的机遇。
这时朱常淑才瞥见气势严肃的皇宫大门外,除了值守的禁军,竟另有一个浑身缠绕着黑气的人正试图往宫门内闯,恰好那些禁军视若未睹。紧接着他了悟,那不是人,而是一个鬼!
重新得回身材掌控权的安然,一时还在发楞。她盯着桃朔白,心中惊涛骇浪比见到程母三人更甚,她满脑筋都在惊叫:他究竟是甚么人?!
都说宿世此生,此生一死,做了鬼,喝了孟婆汤,便忘怀前尘重新投胎。可儿死了,情还在,统统迷恋都在此生,不管是情仇爱恨,放不下!来生遥遥无期,人只在当下,哪怕拼尽统统也想护住当今所具有的东西。更何况,到了地府才晓得鬼民何其多,想要那碗孟婆汤可不轻易,程母与儿媳算是好的一类,那也要等个三五十年呢。
最后,他打出一道飞符。
朱常淑一听这名字,顿时明白。
眉色一冷,握住朱常淑的手,道:“闭眼!”
作为地府在职公事员,天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张敬修魔化或是魂飞魄散。抛出缚魂索,先将对方困缚,而后抬手在空中虚画,衣袖一摆,一串金黄火焰自其手中飞出,绕着张敬修团团飞舞,张敬修非常惊骇,嘴里不断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