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只觉满身冒汗,吞吞吐吐道:“这……这……这个时节吃……吃烤……烤肉太上火,还是……清……平淡点……好……”
小二哥连连点头,利落地拟了菜单,给几人过目。见慕容青点了头,便唤人将菜单拿到厨房去,见本身倒下的茶水谁也没碰唇,心下了然,便道:“小的等会儿送一壶开水来。”
慕容青目光慑人地盯着珍珠,咬牙道:“谁说哀家喜好平淡的?”
青衣人赶紧回道:“公子,这掌柜的想求公子放过这卖唱的父女。”
听老夫的言辞可知他的确读过书,他面带要求之色,双目凄凄,可见不是攀龙附凤之徒,实在是为糊口所迫,不然他大可将闺女卖进青楼,就不消来这个尚算清雅的处所卖唱了。
几人下了马车,早有机警的小二帮着把马车停到后院。又有面貌清秀的小哥引着他们进店,见几人穿着固然简朴,用料倒是上乘,便知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朱紫,也不带他们去大堂,直接引着上了二楼包厢。
外头耳背的赵粉低声嘀咕道:“一个白叟独居一府,真不幸,怪不得他要斗蛐蛐了。”
很快,菜也送来了,洋洋洒洒摆了一桌子。慕容青指着几道菜让珍珠她们端到小桌子上吃,不消站着服侍了。
慕容青起了兴趣,一向警戒四周的宋白回道:“仿佛有位公子看中了唱曲的女人,派人请女人去包厢,已经请了两次了,那女人都不肯去,那位公子仿佛起火了。”
进了包厢,小二哥聪明地倒了茶,指着半开的窗户道:“客长如果不嫌吵,翻开这窗户,便可看到大堂的景象,我们这里请了专人平话和唱曲儿,客长如果有兴趣,也可点上几曲,只要不是太通俗或是偏门的,都能唱上几句的。”
没一会儿,开水送来,魏紫几人号召着给慕容青泡了茶。
珍珠心头一突,艰巨地看了卫子衿一眼,她能说是卫先生眼神表示的么?
只见卫子衿含笑道:“吃食平淡点,于娘娘的凤体无益,更美容养颜,永葆芳华。”
谁料这厢筷子还没放下,那厢楼下就有了动静。
姚黄笑着问小二哥道:“你们这儿有甚么特性菜,给我们报一报。”
老夫的苦楚之语打动了很多人,却没打动那位公子,更没打动那位尚未露面的公子的虎伥。那几个青衣仆人不顾老夫的要求,要抓那女人上楼,不料老夫搏命拦着,那女人约莫习过舞,技艺倒也矫捷,左闪右避的竟没让青衣人到手。
宋白和赵粉虽有些莫名,但还应了一声,倒是常日机警的珍珠,只顾着低头,一身不吭。
当朝太傅的独子随母姓,还多年不回都城,这必是朱门秘辛。卫子衿不是猎奇心很重的人,以是他没有持续问下去。晓得几分内幕的魏紫和姚黄则抿着唇不语,只当没听到。
卫先生没说一个字,卫先生只是看着她笑了一下,她就明白卫先生的意义了。但她发誓,只要她实话实说了,太后娘娘必然会说她垂涎卫先生的仙颜。
赵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吐着舌头笑道:“多谢珍珠师父提点。”
薛太傅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宋白驾车,赵粉警戒,珍珠则卖力寻酒楼。
青衣人明显有些顾忌,闻言便道:“我们也是服从办事的,你若想救这父女二人,只得求我家公子高抬贵手。”
那人衡量衡量银子的重量,终究点了头,刚要说声好,却闻楼上有人冷声道:“这么久都没把人带上来,本公子养你们何用?”
进了闹市,马车便慢行了。
珍珠只觉脊背一凉。
常日内里上老是堆满笑容的珍珠此时却神情淡淡,道:“不幸之人必有可爱之处,事有多面,要睁大眼睛多看几面,别心善过了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