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痴坐在地上，脱下鞋子在墙壁上拍了拍鞋底的灰土，又一边穿鞋一边说道“曾女人三番五次的脱手救你们柳家，也算是酬谢尹太傅了。尹太傅膝下无子，只要慧娘一个女儿，你也算是尹太傅留活着上的独一先人了。”
柳木苦笑，没再说话。
曾青说道“大师可晓得柳木的下落？”
“你……”曾青蓦地昂首看向行痴，“你晓得我在找谁？”
见柳木还是没甚么反应，行痴有些急了，说道“柳木，你何时这么冷血了。曾女人对你的情义，我这个局外人都是看得出来的。莫非你就忍心让她每日坐在泉边哭吗？”
待看不见柳木的背影，行痴忽又收起脸上的笑容，“奇特了，好端端的如何提及这话来了。”倒是内心有些不舒畅了，再想柳木临走那景象，竟有些临别遗言的感受了。
行痴笑道“就算还魂夜回得来，怕是你也忙着去见那几个女人了，都城的曾女人，金陵的第一才女和第一花魁，从都城到金陵，就算幽灵能够神行千里，那也有的你忙了，只怕你还没时候来看我这疯和尚呢。”
柳木摇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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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木看向行痴，脸上终究有了些许神采，“你觉得我不难过吗？可我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再扰她清净。她若见不到我，或许会觉得我已经死了，日子久了，也就断了念想。可我见了她，又能如何？奉告她我命不久矣，让她再难过一次？”
香芸忙说“这是那里的倒霉话呢，你还要等着公子返来和你一起哺育絮儿长大成人呢。我这做姑姑的，也要和你们一起看着她出嫁呢。”
只听传来的柳木的声音越来越小，“晓得啦，啰嗦！”洞外的柳木看了眼太阳，自言自语说道“疯和尚又在胡言乱语了，这么大的太阳，又没云彩，那里就会下雨呢。”
说着，行痴又想起了柳木的娘亲。再看看此时正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柳木，心想，这小子当年是我亲手接生才大难不死得以活命，莫非这最后一程也要我再陪她走完吗？如果当年我没同慧娘一起撒下那弥天大谎，坦白柳木的身份，她不娶甚么金陵才女，不来护国寺书院，不与那两个小报酬敌，是不是柳家也不会遭此灾害，统统又有不一样的结局。莫非是我直接害了慧娘留活着上的独一血脉？
俞婉然说道“我与柳木伉俪一场，同床共枕多年，怎会认不出本身的相公。再说，柳木比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还要文弱，又怎能行刺皇上，并且杀了那么多侍卫。”
行痴说道“这段时候曾女人每天都会来后山发楞好久，要不就是暗自垂泪，就算你偶然于她，可见一面也老是能够给她些许欣喜的。”
行痴看向柳木，打趣着说道“不想你小子竟能说出这类大彻大悟的话来，看你现在这空无一物的模样，倒像是个看破万物的高僧呢。本寂方丈早就说过你小子有慧根，不如替了头发，随我修行去吧。”
行痴顿了顿，这才明白柳木为何会如此绝情，倒是本身忽视了柳木身中碎尸掌一事，晓得柳木有本身的苦处，干脆也就没再说话。
夏铜见俞婉然如此必定，便也放心了。夏铜整了整胸前褶皱的衣服，说道“我就晓得我老迈不会这么短折！”说完啐了一口在地上，也和张福分开了。
柳木笑道“这人间让我牵挂的还真很多呢。看来身后有的忙了，我呀，还是趁着没断气，好都雅看这后山的一草一木吧。”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哼着当年在东风阁常听的曲子迈着疲塌的法度走了出去。走了没几步，又转头笑道“疯和尚，我可不是谈笑的，身后若真能成鬼，我是定要返来找你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