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太多的树墩，大的小的、高的矮的，有陈腐的，也有新的，都是被砍伐掉做烧柴了。
以后，赵志鹏又山上采了两土蓝。
“妈呀！”小孩猝不及防，撒腿就跑，还骂了一句，“傻大个子！”
这时，来了一个小孩，“喂！大个子，你是哪的？”
赵志鹏闲着没事，就上山去采蘑菇。
赵志鹏懒得理睬他，把脸转向一边。
小孩乐了，“行！”
这个门市是百货公司所属的，叫做七门。
既然上不了大学，就不管是不是正道了，能挣钱才是真的，应当比补缀地球强吧。
“啊，你真是屯二含混呀。”小孩笑笑，暴露白白的牙齿，然后讽刺道，“屯二含混进城，腰扎麻绳，打个电炮，不知哪儿疼，喝瓶汽水，不晓得退瓶，看场电影，不知啥名，看场球赛，不知胜负，找不到厕所，旮旯也行……”
小孩怕挨踢，提早躲了两步，“我还没用饭呢。”
因而，他把这土蓝蘑菇送回家。
赵志鹏没好气地说：“给谁！我是卖的！”
胡冲在县城旮旯胡同哪都漫步，也看过卖榛蘑的，也晓得卖多少钱。
然后，就坐在一个树墩上歇息。
“喂——卖蘑菇啦，新采的榛蘑，又干又嫩又新奇……”
主顾：“多少钱一斤？”
他把家里的3块多钱都带来了，筹办找零用的。
赵志鹏说：“没用饭你该死！”
胡冲说：“不可，要买就三斤四毛！”
因而，赵志鹏和小孩熟谙了。
“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一看就是屯二含混！”
胡冲摇点头，但他又问赵志鹏，“赵哥，能便宜吗？”
是以，他觉得蘑菇摆在地上，就有人来买呢。
赵志鹏一看，这小孩大脑袋，小细脖，瘦得像个狗，埋里埋汰的，两个大眼睛滴溜溜乱转。
“你会呼喊吗？”他想到小孩。
下过雨，蘑菇长得很快，也很多。
屯二含混，是城里人对乡村人的蔑称。
他在七门中间找个比较平坦的处所，把蘑菇放在地上，然后蹲在一边，等着有人来买。
小孩问：“你这些蘑菇是给谁的？”
这时，他才晓得，小孩13岁，叫胡冲，外号胡老尿子，是个孤儿，在婶子家住，婶子对他很不好。
沈淑娴看儿子采回一土蓝榛蘑，“志鹏，在哪儿采的，这蘑菇挺好啊！”
小孩笑起来，“哈哈，你不呼喊，谁晓得你是卖的！我还觉得你是要喂猪的呢！”
赵志鹏走上前，“你如何没脸没皮呢，踢坏了咋办？少揍！”
沈淑娴想了想，“也没传闻有人卖过呀，谁晓得行不可呢。”
但是，如何呼喊呢？他不晓得，也张不开嘴。
恰好，他们家有一个很旧的盘秤，赵志鹏又练练如何利用。
这个顺口溜，很风行，赵志鹏也闻声过。
主顾：“一毛二吧！”
但他也不晓得应当便宜多少，“便宜点儿多少钱呢？”
赵志鹏笑道：“爹，那我就做小估客。”
看着一土蓝榛蘑，他想，高县长不是说下海经商吗，郭笔印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他气坏了，俄然站起了，照着小孩屁股就是一脚，“滚！”
这时，他才晓得要呼喊。
“真抠！”小孩在赵志鹏面前闲逛着，用脚踢踢筐，“这破玩意儿要干啥呀？”
赵志鹏说：“爹，管他挣钱不挣钱呢，来回就搭点儿盘费，我尝尝！高县长不是说到下海经商吗！”
他第一次做小估客，不敢去大的处所，就拎着两筐蘑菇来到七门。
蘑菇是娇惯的东西，轻易碎，怕踢。
胡冲一喊，就有人问价。
过了一会儿，也没人买蘑菇。
他和李秀芳在县城逛过街，去过一个卖小百货的第七门市部。
第二天，赵志鹏把蘑菇放在两个猪腰筐里，坐上早班客车去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