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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方才羽侄那体贴忧心的神情,不由的感觉荒诞想笑――
无翳公子笑声更深了,“是酒意入愁肠,还是相逢才子,酒不醉大家自醉?”
他抬起眼,看向群山岳峦的侧凹处――那边便是无翳公子的居住,“她冲犯于你,已接受了充足的经验,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临时不想与她师门高低开战吧。”
无翳公子又在调侃恶趣,停了一停,他持续笑道:“你对峙要放她走,那倒也无妨……只是才子一旦拜别,便不知再见何夕――你,真舍得么?”
他内力强压之下,连壶中桃酿都微微不安的震惊,无翳公子斜倚于塌上,略微起家,笑着劝道:“何必如此大怒呢……如果我说,你那位小恋人对此事全然不知,你又当如何
他的声音不大,却模糊透出阴沉嘲笑的歹意――
“阿聿……”
昭元帝见杯中酒呈粉光凝艳,桃之清甜沁入心脾,不由深吸一口气,毫不踌躇的举杯一饮而尽。
夜风寒重,只剩下羽织一人形单影只,突然落空刻薄臂膀的支撑,顿时一口鲜血又突入咽喉,腥甜以外,竟是说不出的庞大苦涩。
“桃花正盛,且来满饮此杯,一尝新酿苦涩。”
“我哪有在打趣,我是很端庄在说的!”
昭元帝此时目凝煞意,周身威压尽现,连落于他发间的桃花也被震落于地!
“哦……是为了那血光之灾吧!”
无翳公子悄悄拍掌,好似由衷感到佩服,一盘的甄儿赶紧取过碟中青梅,巧手送入他口中。
“陛下如此顾怀旧情,莫非不怕反噬己身吗――清韵斋此次,但是给你出了绝大的困难啊!”
呈现在面前的,还是夜阑石桥,冷月如霜,以及远处群山叠影,无边清幽。
无翳公子仍似在玩弄民气,似调侃似讽刺的轻笑声中,尽是避而不答的狡狯冷残。
“我本来想着,拿她的项上人头做成盛花的美人瓮,那也是别有一番情味――现在,你却要保她于翼下吗?!”
降落嗓音刹时转为冷冽,玄金二气肆意嚣狂,顺风收回嗜血的兵戈肃杀之音。
她嘴唇微动,声音沙哑微小得几不成闻,下一瞬,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眼中滑落。
“真是天上绝品,神仙之酿。”
“呵,一遇她的事,你连辩才急智也更增三分呢!”
珠光如雾,隔了帷幕,昭元帝模糊感到那目光又凝集在本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