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早已落下,守门兵卒虽不认得龙颜,却在见到昭元帝一身凛然冷煞,以及出示的特制腰牌后,仓猝开了侧边小门,两人进城后,还是不一声不响的朝着承佑门而去。
她打量着面前狼籍场景,冷然问道:“熙王殿下,这是如何一回事?”
“浩浩大荡的一队人马,都有甲胄在身,当中一人好似有精锐卫士环抱、身后另有一顶小轿……”
两人奔驰而去,马蹄如流星般飒踏怒奔,四下里田野都被黑夜覆盖,只剩下诡异风声在耳边呜呜作响。
“不消去,我们靠近些看便是。”
“阮将军你来的恰好,你这些部属实在是过分放肆放肆了。”
“不消看了,是怀熙。”
承佑门在西北侧,乃是四门中离城门天道比来的一个。此时已是亥时,本该是夜深人静,宫门下钥。不知怎的,宫门前三道引桥处,倒是模糊传来鼓噪喝骂声,以及兵器顿地的清脆金戈声。
走近才发觉,昭元帝神情冷凛,双眸森冷好像寒冰,让民气头发颤。他缓缓走来,周身冰冷的气味向四下里满盈,恰好还带着一种不易发觉的孤寂之痛。
他随即想起了最关头之处,“熙王不是护送太后去五台山礼佛了?为何会这么快就返来?”
薛汶揉了揉眼,肯定不是幻象,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究落回了肚里。他迎上前去,细心打量着自家天子,发觉他衣冠整齐一丝稳定,更没有动过真气的迹象。压下心中猜疑,他嬉笑着打趣道:“我还觉得万岁被山中狐仙看中,掳去当压寨夫君了呢?”
产生甚么事了?!
好似蜈蚣爬过你身上的滋味!
阮七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这句,她咳了一声,将眼底讨厌压下,尽量和颜悦色道:“他们才参军当选出不久,宫里的端方还在揣摩,如果获咎了熙王,本将代他们报歉便是。”
薛汶亦是在翘首了望,听他扣问,面带迟疑道:“臣也是看不逼真,好似是甚么人要深夜入宫,被拦在了内里。”
“叮咛也说不上。”
“将军快快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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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七听了,眼中更是冷若冰霜,“熙王殿下明鉴――您与万岁天然是骨肉同胞……”
薛汶的面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他偷眼看了一眼昭元帝,如有所思的低语道:“哦,本来是熙王。”
眼角余光瞥见昭元帝挑眉微微嘲笑,他自知讲错,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他一拉马辔,正要上前去问,却被昭元帝制止了。
“本来是熙王。”
昭元帝的面上一片孤冷酷然,他大步朝山下坐骑之处走去,“快走吧,赶回天都还要两个多时候呢。”
说到“骨肉同胞”这四字时,她眼底暴露一片挖苦冷嘲,四周也有人窃保私语,随即阮七干咳一声,制止了世人的悄声群情,却好似完整没瞥见他们相互通报的奇特眼神,她停了一停,持续道:“可现在宫门已经下钥,古来端方,如果没有十万孔殷之事,是不能轻启的。”
看清来者是谁,她冷哼一声,虽不露真容,一股冷厉肃杀之气却无形而生――
她冷哼一声,抬眼瞪去,却恰是那从人簇拥的儒雅贵公子。
宫墙的暗影里,他的声音冷酷带笑,听入耳中却让人悚然一惊――
昭元帝的眉间深深皱起,唇边冷俊弧度让人看出贰心中已是不悦,“这是在闹甚么?”
薛汶反应不及,转眼被他甩在身后了一大段,只得从速快步跟上,心中惊奇不定。
一起风驰电掣,直到薛汶感觉两股酸麻,的确没法抬起之时,巍峨高大的天都城墙已经呈现在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