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奉告我这一动静,别了。”
如此镇静,的确是……
即使是微微苦笑,他眉宇之间的绝世容光却更能摄民气魂。
他无声而笑,似是在笑本身的痴傻,又似在嘲此局乍生变数――
他的声音不大,却震得大殿嗡嗡作响,四下人众顿时惊醒如初。
丹离听出他之话意,心中一沉,眼底寒光更盛,虽是面无神采,却也暗自心惊,略微攥紧了锦衣袖边。
昭元帝眯起眼,目光逗留在此人背上的剑鞘上――
轻叹一笑以后,他撑起那柄水墨绘染的“天雨流芳”,白光闪现下,顿时无数符篆笔墨凸现,构成一道温和而强大的气罩,完整不受皇城内另一道庞大结界的影响。
他一字一句的低语道,调子上扬,竟是前所未有的嘉奖赞叹。
昭元帝半闭的双眼一睁,之前所未有的慎重眼神,看向大殿中心那神鬼般呈现的奥秘男人――
精美富丽的歌舞早已结束,乐伎们也纷繁暴露怠倦的微汗,连开初正襟端坐的众臣子也在酒酣沉浸下,显得东斜西歪了。
月色银冷,苏幕的笑意也染上了悚然微凉。
淡淡银辉照下,丹离面沉似水,黛眉凛然,雪色贝齿在月华下一闪而隐――潋滟朱唇却是以留下深深印痕。
宴无好宴,恒公子固然能言善辩,却也没法毕其功以一役,平空压服昭元帝不再打击魏国。
袖中“疾行符”已在微微发热,黄表纸的符咒能力明显已被催至极限,丹离倒是浑然不觉,还是快步疾走――
“但他乃真命天子,术者如果亲手杀之,绝难逃过天道劫罚――以是,这类有难度、有应战的事情,还是留给自命公理之人去做吧”
在场合有的目光,或是惊奇或是气愤,或是猜想或是敌意,在打仗到他敞亮眸光时,都似有直视朝阳的晕眩感
苏幕暴露一道调侃而绝美的笑容,低声笑道:“所谓代天讨伐,替天行道,乃是正道该尽之责――清韵斋打出这个灯号,一旦脱手,便是雷霆一击。”
她淡淡说了一句,随即回身缓慢拜别,再也不看苏幕一眼。
那份安静,好像冰山下的熔岩,非常可骇。
苏幕冷眉斜挑,无双容颜之间,尽是酷狠戾意,好像明珠丽光普通刺痛人眼――
但心口仍在砰砰直跳,不期然间,面前好似闪现了寥寂长夜,那单独抚着黑木陋琴的男人身影――
“为取你性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