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平日虽有此念,但是这般说出口还是头一次。
顿时朝臣一一下拜高喊:“臣请皇上饶太子殿下一命!”立时连禁军也跪了满地。
两侧禁军因她是天子之妻,谁也不敢伸手碰一下,而萧景明等人离的太远,走上前时她已站了上去,城上城下见她一个荏弱女子临风站着,似有寻死之念,皆吓得魂飞魄散,大喊着令她不要寻短见。
洛阳侯抬眼望去,那朔风中迤逦走出的白衣女子不是本身的女儿又是谁?
洛阳侯将手一抬,“马上出兵,回洛阳!”
方才两边交兵在际,无人重视到他是何时上楼,无声无息将灵妃推到萧景明面前。
拂晓时洛阳侯已经带领雄师堂而皇之自建康海军眼皮底下度太长江,兵临建康城下。
说着将她抓起来,拖到了城楼边沿。
洛阳侯嘲笑道:“既然皇上已经活的不耐烦了,那本侯成全你!”
洛阳侯见他数十万兵马陈于面前而稳定色,遥遥一望,还是一副傲视天下的架式,心底甚是赞叹,面上却嘲笑道:“皇上还记得本侯是国丈,本侯还觉得你翻脸不认人,得皇上如此称呼可真有些受宠若惊!”
她确切想冲要出城,随父亲而去,可这又如何能够?
洛瑾萱头晕目炫,忽见一条绳索垂下来,头顶萧城璧道:“棠儿,如果你摔下去了,就连我也一起拉下去吧!这么多年,我待你狠心绝情,到了地下,你想如何还返来,都随你。”
世人惶恐之间,萧城璧已闪身上前抓住她手臂,可她下坠之势太猛,一下连萧城璧也带了下去。
洛阳侯心已提到了嗓门,见萧城璧开口放过外孙,遂疾声唤道:“麟儿,你父亲既已弃你,便回外公这里来。你自小长在外公膝下,外公疼你如同亲孙,我们接了你母亲一起回洛阳去!”
他遥遥一指,将锋芒直接对准灵妃,那一身斑斓华裳的妃子顿时面色惨白,向后退了几步。
洛瑾萱满身一震,是啊!父亲因她而交战千里,她却不肯随他拜别,究竟将父亲置于何地?
建康城中,箭矢火弹,亦是一片备战之声。
洛阳侯喜极而泣,不知不觉间戾气也消去了一大半。
变故陡生,萧城璧毛发竖直,瞪着儿子狠狠道:“孝子,朕杀了你――”话音未落拔剑向萧景明劈去。
一时之间又是欣喜又是心伤,虎目中满含泪水,一声叠一声唤道:“萱儿――萱儿――我的萱儿――”
一队禁军上前来,与萧景明侍从的十余名亲兵斗了起来,紫阳真人欲救灵妃,被白承之横剑挡下。
他自犹疑不决,洛瑾萱的脚悄悄一抬。
背后忽有一个熟谙的声音道:“棠儿,我认输,你下来!”
萧城璧淡淡道:“洛氏虽已是废后,朕又未曾休妻,你天然还是国丈!”
危急之间,萧城璧另一只手抓住墙头,两小我就如许挂在城墙上,看的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门,洛阳侯老泪纵横,几近失声大呼。
萧景明面露赧色,“这么说外公此来,的确非是为了救我母后,而是志在天下!”
四目相对,萧城璧心下悄悄道:“我不要再死守这江山,我只要你,下来!”
太子少傅崔琦跪倒在地,朗声道:“皇上,妖妃乱国,死不敷惜!太子殿下乃是你的亲骨肉,即便是有百般错,也请皇上饶别性命!”
抬眼一看,萧景明正站在她面前冷冷盯着她,大惊之下又欲反身归去,却又被方才抓她之人挡住了路,鲜明竟是白承之。
只闻得城楼上百众齐呼皇上驾到,一袭龙袍的萧城璧在众臣的簇拥下,负手立于城楼之上,朗声道:“数年不见,国丈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