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又听白颍川道:“客岁太后命令甄选建康名淑女,随云静斋的画作都已送进了宫,但是因平江王爷旧疾复发,和王殿下留在榻前奉养,便未到都城来,事情也就担搁下来了。本年和王殿下总算顺利入京,太后娘娘旧事重提,只不过口谕还将来得及下,我总感觉梅女人将这场赏酒之宴开在这个时候,有些蹊跷。”说着不觉笑了出来,心下虽有一番猜想,却未曾对江越明说。
白颍川本觉得和王乃是为了梅清涟而来,可见他选的位置不但靠后,且毫不显眼,不免又有些生疑。
“我第一次瞥见他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呆呢!”梅清涟抿抿嘴,微带失落隧道:“不过当时他实在太温馨了,我连他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过。”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言罢一抬眉,目光乍然间与江越撞在一起,江越暗叹于他眉宇间的清雅风华,而和王瞧他清俊不凡,也自很有些发怔,问道:“这位是……”
世人见她清丽过人,温婉美好,十有*皆已倾慕不已,尚未回过神来,台上的少女浅笑道:“诚如家父所言,方才大师已品过建康城十八大酒坊所产之美酒,清涟藉此出了一道考题,倘若在坐的哪一名未曾婚配的公子能最早答出来,便招为清涟之婿。”
石修在台上道:“最后一名,有请梅女人――”
稍时,会场中跑来一个双鬟小婢,翻开垂门白纱嬉笑道:“蜜斯,那位萧公子公然也在――”
白颍川度其神采,当下也不再拐弯抹角,“十仲春十二,万梅园有一场斗酒宴,乃是建康城十八酒坊与梅太卿联手停止,传闻梅家蜜斯也会参赛。这清涟蜜斯与涵儿乃是总角之交,你猜她会不会去?”
白颍川举着酒杯,待杯中酒凉,所等之人终究闪身入门,遂抬眸含笑道:“等了这么久都不来,我还觉得你要爽约!”
身侧江越偶然理睬他的笑语,将眉峰悄悄一蹙,淡淡道:“本年的赏酒之宴可真是奇特,竟然开在腊月寒天,恰好另有这么多人。”
小婢将手一指,正指向角落梅花影里坐着的白衣人。
车中梳着垂云髻,身披乌黑狐裘的美人绛唇轻牵,不觉暴露一丝含笑。身侧坐着的紫衣少女急不成耐地探出头来,一边笑道:“快让我看看,梅姐姐倾慕的萧公子究竟长甚么模样!”
白颍川不觉浅笑轻声吟道:“忆梅下西州,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这角落里的气象倒是比赏酒宴还隽雅很多――”
建康城大小酒坊十八家的美酒一一退场,赛事渐趋狠恶,一辆悬着素锦白纱的七宝香车缓缓驶出去,远远停靠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