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遂侧目看那红裳女子,见她身姿纤丽,肤色白净,青丝如云松松挽就,面上却覆着一片水红轻纱,只暴露两道远山含黛的俊眉和一双媚如秋水的眼眸,正自含笑轻凝着他,不觉心下一惊,一笑回之。
碧如咯咯一笑,道:“看公子的模样像是远来的行客,大抵从未传闻过我们这里关于兰烟岛的传说。”
只听得轻舟丛里一阵喝采声,越江上舟人本常竞技,见了技艺比本身高超之人多不吝喝采。
清风乍起,红裳女子覆面的轻纱蓦地被吹落,一张清艳的容颜在世人眼底一荡,即举手将彩球抛出去。
和王稍稍思虑,问道:“不知本日傅庄主是选徒儿还是选乘龙快婿?”
楚岳涵轻点头,眺望着前面的小舟将要驶进岛屿北面一大片珍珠扇贝似的轻舟丛里,越来越难以辩白出来,不觉蹙紧了眉。
舟尚未停稳,和王脸上还带着些许镇静之色,只听得楼船上一彩衣侍女上前喝道:“蜜斯楼船之前,来者皆退后三丈,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逾界?”
近百条兰舟散落在水面上,正火线乃是一条颇高的雕花楼船,金粉银镂,玉镶珠饰,打造的甚是华丽。
红裳女子寂静稍时,停歇下肝火,缓缓道:“本日大喜,不成妄动兵器,先将她带回岛上,交由爹爹发落!”说罢广袖一拂,回身走到后舷,步下金梯回岛。
铃铛震响,彩球被她抱入怀中,轻一旋身落在了兰舟之上,与和王并肩而立。
清脆的铃声响彻江面,身后却似又闻得一阵踏波之声。
自古抛彩球,那里有女子来抢的事理!
曲声止,即代表蜜斯心念已动。
彩球抛出,世人目睹要落在阿谁容色清华的白衣男人怀里,可却俄然被一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紫衣女子接到手。
竹篙破开水面,呼啦啦水声激扬,撑篙的女子偏过甚对身侧的紫衣女子道:“女人,我载你畴昔能够,只是本日兰烟岛上傅庄主的女儿招亲,身为女客不便靠太近,如果被瞥见了会有费事的!”
话音甫落,只觉水波微漾,那紫衣少女已渡水踏上她的轻舟,道:“小妹子,本日你载一个平常的客人也不过是二十两的彩头,我给你五十两,你载我渡江如何?”
说罢竹篙破水一点,又朝前划出了几尺,将近撞上前面的两条小舟时长篙分水,点起的水波使得两侧小舟一荡,皆后移了数寸,碧如所驾的轻巧小舟便在此时从两舟的裂缝之间安然穿行而过。
碧衣少女神采微变,幸亏她还算有些见地,知那女子定是会武,当下也不敢多言,老诚恳实载了她去。
少女碧如立时转怒为喜,含笑道:“但是百年可贵一见的好热烈,公子去了天然会晓得,请登舟吧!”
和王见碧如满脸对劲之色,也替她心喜,问道:“这么拥堵,我们的船要停到甚么处所去?”
和王浅笑,点头。
和王虽因舟身动乱颇感不适,却对这少女的技艺深为叹服,问道:“碧如,行有行规,你如许抢道就不怕被龙头摈除,今后都不准你在水上行舟么?”
倏忽间紫影一闪,扬起的青丝携着一阵暗香之气在和王脸颊上悄悄拂过。
一转眼,又一碧衣少女的轻舟正缓缓驶来,便招了招手,不想那少女只淡淡扫了她一眼,竟掉头而去,清灵灵的话音合着江风悠悠送来:“本日行舟皆是只载男客不载女客,女人不消再呼唤了,没有人会来的!”
名叫碧如的少女双眉一挑,不悦道:“本日来江边的公子都是要渡江去往此岸兰烟岛上看热烈,我来的晚,已教好多人抢了彩头去,公子若不跟我去,白白担搁了很多时候,害我载不到客人,我的丧失但是要公子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