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脚下一软,再也站不住,两人这般紧贴着沉入水中。
江越大吃一惊,只是一瞥,恍似心也被那水声震的恍忽,怔怔地看着她。
哗啦啦一声击水,二人相扶着冒出头。江越玉冠已落,发丝全散。青莲女郎以雪肩架着他,水淋淋地立在了塘中。
比水更柔!
稍时,纸伞轻动,江越展开眼,见楚岳涵正这般紧拥着他,心下又是欣喜又觉垂怜,不觉抬手抚着她的秀发,柔声轻唤。
江越只觉胸膛间一阵剧痛,身形穿透重重雨露飞花重重跌了出去。
青莲女郎出剑,剑自水底。
青莲女郎抬头大笑,“我早知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可你想杀我怕也办不到,不信就来尝尝!”语毕忽跃纵体,身形在空中虚虚一踏,竟已消逝不见。
江越蹙眉道:“你我十年相伴乃是天数,以后两相忘记亦是天命,你何必如此?”
俄然身后冷风一荡,倒是那青莲女郎不知从那边飞来,一掌击在楚岳涵肩头,几近将她击下水去,冷哼一声又踏水远去。
两人怔然相望,青莲女郎青丝悠悠,绕了他一臂。
剑光清冽,清如莲子,洌似甘泉。在她手中却似握着三尺的水影,流波湛湛,锋芒无定。
青莲影在眼底悄悄一荡,他微侧目,陡见那青莲女郎站在数丈开外,冷冷地谛视着他道:“我岂能容你二人,共举一伞!”语毕衣袖一扬,楚岳涵只觉臂上一痛,放手,纸伞跌入荷渚之上,远远的翻滚而去。
他愈是焦心,青莲女郎愈是畅怀,笑道:“你想晓得,我偏不奉告你!”
方此时,楚岳涵正驾着小舟在荷渚之间相候,见他俄然飞跌出来,仓猝伸臂一抱,二人便跌卧在小舟之上。
她背对着本身,江越也不知现在她指尖流连的是她掌间的水珠还是她手畔的荷花?
楚岳涵提示道:“别靠太近了,那边面荷叶太密,若被莲丝缠上就划不出来了!”
江越见她朱唇已泛紫,知是冷雨浇身,酷寒非常,不由伸臂将她抱紧。
她霍然脱手,一掌打在江越小腹上,江越咬牙却在水下将她手掌格开,两掌前后直冲上来。
恍忽间青莲女郎只觉心头被甚么东西重重一击,呆呆地看着他。
雨水一阵冲刷,纸伞上画着的荷花竟比真的荷花还要清雅幽艳。
他避的虽疾,怎奈她脱手甚诡,拔出的似剑,发招却用针。
听声音,却恰是那对他胶葛不休的青莲女郎,江越蹙眉,“你在说甚么?”话音甫落,水中俄然有无数绯红荷花瓣携着水露朝他激射而来。他吃惊,双掌在胸前高低一翻,又向前一推,真气凝成一团,好似一道樊篱隔绝了骤雨飞花。
双足在水底胶葛,青莲女郎的左足重新抢站回第二根木桩上,倒是踩中了江越的脚,一个没站稳,不由低身后仰,目睹便要落入水中,江越俄然伸臂揽在她颈后。
可他这般仰卧在舟上,就算遮住了头,雨水不管如何也会淋在他身上的,江湖之上又如何避风躲雨?
江越衣衫尽湿,用尽尽力站稳脚,一边推开那青莲女郎喘气道:“你……你是莲儿――”
青莲女郎不答,触手摸到他腰间,俄然尖声道:“你没中针!”
腰间一痛,似有几根寒针已经打入他体内。他眉眼一动,身影虚晃了一下,坠入方塘当中。
江越见她身上的单衣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肌肤上,不肯靠太近,只逗留在三丈以外,亦是单足点荷叶,双臂轻张,凭虚御风之姿。
她的容颜想必也比那荷花更幽艳!
江越点头,试了试水,感觉桨过处也没甚么停滞,就又向前划了几丈,靠近那空舟时本身先跳上去检察了一番,见那莲舟之上放着的东西甚是奇特,除了两支桨以外另有一套女子的青裙,较着便是那青莲女郎之物,不觉大感奇特,这烟水荷渚之上,她将衣服放在这里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