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怜悯之心大动,不及细想,脑筋一热,双手合十深深躬下腰,嗫嚅道:“施主莫怪,小僧并未遇见神仙,那都是小僧扯谈的。”
和尚拿人手短,只得硬着头皮在火线带路。
“那道人可曾亲目睹过?”
梁玄嘴角微弯,点点头,自言自语似隧道:“像是她会说的话。”
他的脚步越来越急,最后的确是在奔驰。
“他不敢冒昧,只在原地迟疑盘桓,俄顷,远处传来一阵铃音,他循名誉去,只见一头通体乌黑的老虎向他走来,背上驮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
“我不能来么?”
梁玄一看,那洞口左边堆叠着七八块岩石,想来就是和尚坐的暗号了。
黑云越来越低,六合失了色,风在山间吼怒,远处山崖上的树木如波浪般起伏,天涯雷声滚滚,显是山雨欲来的气象。
阿武望着他微微颤抖的背影,忍不住道:“主上千万谨慎。”
“主长出来避雨罢,仆等身强力壮,淋点雨无碍。”
在城中客舍歇息了一晚,翌日一早入山,到日中时分,阿武所说的那座知名小山寺,终究呈现在面前。
梁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脚步就变得更轻巧一些,这些年来如影随形的酸胀和刺痛,冰消雪融般地消逝了。
一行人在寺门前愣住,阿武来过不下五次,熟门熟路地叩了叩门环,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翻开,一个十七八岁的长脸和尚探出头来,一见阿武,眼底闪过一丝镇静:“施主,您如何又来了?”
上山的路太狭小,不容马车通过,梁玄只得和侍卫们一起骑马,不一会儿便有些体力不支。
梁玄试着用力推了推,石壁纹丝不动,他又握拳在石壁上叩击,一寸寸地叩畴昔,一处也没遗漏,可传来的无一例外是闷闷的声响――石壁是实心的。
和尚公然道:“施主,就是此地。”
“岂敢,岂敢。”和尚一边战战兢兢地开门,一边偷偷打量门外一行人,只见一群骑马的精干男人簇拥着一驾马车,固然那车无纹无饰,罩着平常的青布幔子,可一看那阵仗就晓得是达官朱紫无疑。
梁玄点点头。
他在石壁上摸索着,阴潮处生了层光滑的青苔。
阿武气得浑身颤栗,把和尚往山壁上一搡,就去拔腰间佩剑。
“厥后呢?”
蜗壳般狭小逼仄的岩洞里呈现了一条路,向未知的处所蜿蜒伸展。
梁玄如释重负地浅笑:“那便好,那便好,我明日再来,多来几日,也许就见着了。”
幸亏那山洞间隔山寺不远,和尚路又熟,带着他们七拐八弯,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洞口。
“他闻声水声潺潺,举目四望,只见周身云雾环绕,远处重峦叠翠,云端模糊可见楼台亭阁,仿佛神仙居处。
梁玄想了想道:“也好。”
“主上,不如先找个处所避避雨罢?”
俄然,路到了绝顶,面前俄然呈现一片灼目标白光,像一团乌黑色的火,让他本能地觑起双眼。
梁玄把他的手按住:“算了,不必与他计算,下山罢。”
和尚偷觑来人的脸,却比他预感的年青些,就在这时,那人俄然抬起眼皮,和尚猝不及防被他看了个正着,那眼神波澜不惊,却极是锋利,带着天潢贵胄不自知的压迫感。
他感到透不过气来,扶着洞口的山石,阿武和其他侍卫忙上前搀扶。
“主上,山路崎岖,您一起南来舟车劳累,莫如在此安息几日……”
“有劳禅师带路,鄙人想去那处山洞看一看。”梁玄回了个合掌礼。
“燕王殿下,我来了。”
和尚抹了抹额头上的盗汗:“按理说该到了,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