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傍晚时,李贤这才刚回到了东宫,高宗的旨意就到了。
秋明殿中。
闻起来倒是腥气实足,但那,明显不是韩鹏的血。
“呵。”
群情激奋之下,吵得李贤那是既打动又不免有些头大。
“禀太子殿下,诸位大人,嫌犯韩鹏已招认画押,现有供状一份在此。”
要晓得为了权力,武后但是丧芥蒂狂到了极致,亲生后代都下得去手,就更别说他这个不是亲生的了。
这一见武后执意要把李贤赶出京师,高宗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
局势告急,被武后身上的煞气冲得蓦地颤抖了一下,但薛元超却不敢稍有担搁,忙不迭地将审案的颠末详细道了出来。
“薛大人还请稍安勿躁,统统待会自会晤分晓。”
至于儿子么,在他看来,稍稍受点委曲,也没啥大不了的。
“岂有此理,太子殿下乃是储君,岂能等闲出镇处所,这是要动我大唐国本啊。”
“武事方面,有裴行俭在,当不致有所闪失。”
“媚娘啊,你就少折腾些不可吗?朕如有个万一,你们母子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哼,你们把人都快弄死了,还说不是刑讯逼供,这份供词,老夫毫不认同。”
在表示裴炎去接下了供状后,李贤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便站了起来。
概因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就在本日一早,西域传来了警讯,北突厥再次反了,不但如此,辽东前后脚也传来了契丹将造反的急报。
若无不测,武后必定会耍出一招釜底抽薪,目下,独一不肯定的就是他会被安排去哪一处罢了。
“陛下,今早刚接到西域急报,说是北突厥的阿史德温傅又反了,此事非同小可,臣妾觉得当剿抚并重。”
终究能分开长安了。
公然不出李贤所料,薛元超一出了大理寺,直接就跑去请见武后。
……
“陛下有旨:契丹将乱,辽东不稳,为确保西交战事无虞,特令太子李贤兼任河北道大总管,明日辰时正牌起行,赶赴辽东坐镇,不得有误。”
末端,又加了一句:“娘娘,依老臣之见,当得尽快将太子殿下赶出京师,若不然,结果恐不堪假想啊。”
“哼!”
“都退下!”
“诸公不必如此,为父皇分忧,乃是本宫应尽的任务。”
“薛大人可还对劲么?”
但,他很快就绝望了——韩鹏还被捆在长凳上,但却并没甚么放血酷刑。
“值此朝廷即将向西域出兵的紧急关头,确切得有够分量之人坐镇辽东方可,贤儿既是无能,那就让他去尝尝好了。”
明晓得事情要糟,可薛元超还是不肯认账。
一见及此,高宗顿时便无法地感喟了一声。
“去便去。”
“媚娘,你这是又如何了?”
“也罢,只是辽东也传来了不太好的动静,契丹各部落正蠢蠢欲动,李文暕(幽州都督)已上本垂危。”
李贤完整没在乎薛元超的抗议,握剑的手始终纹丝不动,直到魏思温快步走了出去,方才收剑回鞘。
高宗正倾斜地躺在龙榻上,一边享用着一名美艳嫔妃的按摩,一边兴趣盎然地赏识着歌舞,冷不丁却见武后板着脸地走了出去。
这都已是火烧眉毛了,武后又哪还顾得上高宗的表情如何,在款款地走上前之同时,满脸笑容地便扯了一通。
事情这回是真闹大发了,薛元超底子不敢再在审判室里多呆,当即就此佯怒地拂袖而去。
一听这话,武后的眉眼当即便倒竖了起来。
恰好高宗对这老虔婆又绝对信赖,真在京师里多呆,迟早都是一个“死”字。
“嗯……,你先归去稳住局面,此事,本宫自有分寸。”
“娘娘,大事不好,那韩鹏招了。”
“事情是如许的,本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