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千柔并没有走远,两人说话的声音又不低,这番对话竟是一字不漏传进千柔耳中。
小厮向文氏请了安,将顾耀仁的叮咛说了一遍,就辞职着去了。
从踏进兰香院时,千柔便暗自拿定了主张,自个儿的处境步步惊心,恰好没法分开这里,只能好幸亏这里运营本身的小日子。
文氏的住处名叫兰香院,位置略有些偏僻,却很清幽。此时正值暮春时节,院内花香满盈,令人闻之欲醉。只是花香当中,仿佛掺着一些药香味儿。
简氏那边是活结,顾耀仁指靠不上,虽说有蒋毓几人互助,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文氏固然只是个姨娘,却到底是二房,又在府里运营多年,很有几分根底。
之前在简氏、顾耀仁面前,千柔变现得很强势,但千柔的性子,却并不是那种刚烈不平的。相反,因她宿世是孤儿,统统都得本身打理,练就了察言观色、能屈能伸的本领。
千柔看出她的不甘心,心中倒也感觉情有可原。毕竟本身现在处境奥妙,文氏又只是个妾室,与本身扯上干系,于她并不是甚么功德儿。
见她如此聪明,文氏倒惊了一下,才答复道:“想来八蜜斯不知,四蜜斯千姝住在这院儿里。她年纪比五蜜斯还大一岁,只是自落胎以来,身子骨就不好,极少出门走动。这不,前几天因受了凉,病倒在床上不能起家呢。”
顾耀仁不睬她的讽刺,只问道:“你到这里来拦我,有何筹算?”
顾千柔顿时心一沉,如遭雷击。
顾耀仁思忖了一会儿,竟点头道:“你放心,既留下你,我自当让你享遭到千姝、千婷那般的报酬。只是,要清算出一个院子不是小事,如许吧,文姨娘那边只要千姝,院子也大,她为人又最驯良不过,不如你先去她那边姑息几分?”
不想顾耀仁却点头道:“别说傻话了,这主张千万不能。”
千柔笑了一笑,又道:“按理说四姐姐病着,我应当立即去看望,但我现在模样落魄,去了倒怕惊着四姐姐。不如且梳洗了,再去看望吧。”
顾千媚固然还是不甘,却拗不过顾耀仁,只得道:“爹爹说得有事理,且让她对劲几天,来日再清算她!”
一时揣摩不透,又因讨厌顾耀仁,千柔不肯在他身上多花精力,便应道:“如此,我就先姑息几天,还望你说话算话,早日给我将院子清算出来。”
这渣爹,莫非吃错药了不成?
顾耀仁皱眉道:“千媚,常日里你也是极聪明的,如何明天竟犯傻了?她才闹了一场,我们就将人赶出去,不是坐实了府里虐待刻薄她吗?到时候,我们府里还驰名声可言吗?”
顾千柔料不到他竟肯让本身与千姝、千婷享用一样的报酬,顿时大吃一惊。
因一贯没有甚么来往,千柔便留意打量,见文氏看上去只要二十多岁,身形窈窕,容色绝美,不由暗自吐糟,这么美的女子给渣爹做妾,真是糟蹋了。
千柔听了忙道:“本来是四姐姐病了,姨娘要操心四姐姐的身材,又要安设我,实在叫我惭愧难安。”
这些年,也就是顾千柔的母亲刘氏凶暴些,让顾耀仁开了眼界。现在的千柔,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千柔嘲笑道:“你尽管出去鼓吹好了,我可不在乎。我固然没如何念过书,却也晓得贤人另有云,父慈子孝,说到底,长辈慈爱,小辈才气孝敬。府里这么对我,我可不会犯贱,还跟你们讲甚么孝道。”看着一脸怒容的千媚,千柔浑不在乎她的情感,笑意盈盈的道:“五蜜斯内心必定讨厌死我了吧?既如此,何不向父亲进言,让他将我赶出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