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君琳铺嫁奁的前一日,君璃用过早餐后,便命晴雪:“我记得我匣子里有一对金丝镶玛瑙的镯子和一对八宝玉凤胡蝶簪?你去找出来,再把阿谁赤金璎珞项圈也找出来,我们待会儿去映月阁给三蜜斯添妆去。”
君伯恭见君珏竟是一刻也不肯再多待的模样,不由一阵气闷,强忍肝火劝他道:“好歹等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再搬出去不迟,不然旁人见了,还当我多不容下你这个侄子呢,大节下的便等不及要赶你出去;况内里如何比得上家里,茶也是现成的,饭也是现成的,你姐妹兄弟们可贵见你,也恰好趁此机遇大师乐呵乐呵,莫非你现在不叫我爹爹了,就不是君家的人了不成?”
君珏随后也上了马车,晴雪放下车帘,马车便缓缓驶出了君府。
君璃点头道:“是啊,他不是向来最喜好找人‘借’银子的吗,也该让他尝尝被人借银子的滋味儿的。”
偏这话还不好说出口,毕竟从礼法上来讲,他的确不再是君珏的父亲,君珏也的确不再是他的儿子,说不得只能强忍下满心的怒意,近乎咬牙切齿般同意了君珏出去住:“罢了,你既有这个志向,我莫非还拦你不成?你要搬便搬罢,只记得一点,要经常回家来,就算你现在不再是我的儿子了,这里也永久都是你的家!”
好说歹说定要本日搬出去,且只带了少数本身近身用惯了的物品,陪侍之人就更是只带了一个打小儿服侍的小厮芝兰,自此与君伯恭划清边界的企图很较着,让君伯恭又是一阵气闷兼愤怒,暗想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小牲口,老子养你十八年,你便是这般回报老子的,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提及甚么‘告慰于父亲地府之下’来,难道摆了然是在咒老子呢?
“是啊,逼嫁原配嫡女,逼着出继原配嫡子,本身女儿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啧,这哪一桩哪一件是说出去很光彩的?若不是瞧着一个老祖宗的份儿上……”
话没说完,君璃已道:“你干得标致,他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如何就没有骨气了?拿了这银子恩赐给街边的乞丐都好,总好过留着白白便宜那几个小的,况你不也说了,瞧见他满脸的悔怨之色实在痛快?如果我,就再来一句‘侄儿新搬出去,要添置的东西实在很多,只怕五百两银子远远不敷,要不,大伯父再借我一千两,待我周转得开了,便立即还与大伯父?’,只怕到时候他就不但是悔怨,还会深恨本身多事了!”
姐弟二人吐起君伯恭的槽来,那是毫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