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向来不是死脑筋的人,临时没想到好体例便干脆先不想了。恰好气候酷热,晌午过后的日头越来越暴虐,即便有华盖遮挡,可也抵挡不住脚底钻上来的闷热。
上官仕信骇怪了会,又笑道道:“仕信在永平时听闻侯爷不爱猫狗,本来只是谎言。”
她抽到的题目是四个字――事事快意。
她慢吞吞地挫平桃核的两端,不似第一回合那般风驰电掣。
刚好是这个角度,阿殷见到侍婢的袖上写了六个字――今晚来见本侯。
言深又道:“侯爷体恤尔等,尔等需求细心雕核,今后报效圣上,不得误了侯爷一番情意。”
“第二回合,你看谁的胜算大?”
不过洛原自是不知谢少怀心中所想,他只是想在阿殷面前呈下威风,以示他与侯爷的靠近。方才被阿殷冷言冷语伤透了心。他娶不了她,她觉得他乐意吗?他也悲伤,也痛苦。可她没生在一个与他门当户对的家,能怪他吗?若她不是非得要当正妻,乖乖嫁了他,现在儿子都能满地跑了。有了孙子,母亲身然不会再对她有成见。熬个几年,说不定母亲就心软了情愿她当正妻了。现在折腾成这类境地,怪谁?
拈走一个后,才暴露字条的一角。
刚好这时候,隔壁的核雕技者也饿了,吃糕点吃得正欢。
阿殷一见,心中微恼。
他晓得接下来她要打磨抛光了,完成后,核雕便算大功胜利。她是有点本领,事事快意核雕镂得够讨喜,若在市道上卖,代价估计也不低,只是大会上的六位核雕师都有着抉剔的目光,够讨喜一定能入他们的眼。
冰冷的酒杯凑到她的唇前,阿殷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穆穆阳侯要喂她喝酒?
洛原发明沈长堂换了一件衣袍,早上过来时还没有侯爷的仪仗,中午过来时却连仪仗都带来了。洛原仍旧心有忐忑,面上一笑,只道:“本日斗核大会托了侯爷的福才气蓬荜生辉,核雕技者们能得侯爷观赛,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且恰好先前日头大,如本日头略藐小了些,合适斗核。”
“是有几分聪明,再过段光阴本侯筹办带回永平。只不过本侯这只野猫野得很,倘若少店主哪一日在恭城见着了,便遣人奉告本侯一声。”
上官仕信说:“敢咬侯爷一口,还能被侯爷喜好,想必是只聪明的野猫。”
两人说话间,阿殷已经换成圆锥刀,事事快意核雕雏形已现。
谢少怀这般想着,灰溜溜地从另一侧回了棚子。
阿殷是第一个抽,且是第一个揭示的。
不消看她也晓得,这张字条是穆阳侯的。他说出来的话,写出来的东西,不是轻浮就是调戏。第二层食盒有五个格子,阿殷不去碰藏有字条的格子,转手取了另一边的桃花糕。
可惜不能。
她吓到手一抖,桃花糕跌回食盒里,动静不小,惹来隔壁核雕技者的张望。她不动声色地将食盒放归去。这糕点吃了说不定还得支出甚么代价。
他望了望上官仕信,他仿若不知比赛时候已到,悠哉游哉地喝着茶,明显是置身事外的模样。
保承平乱世!
他持续雕镂本身的步步高升核雕。
那核雕技者收回目光,不再存眷阿殷。
第二回合胜者只要六位,要想获得此中一名核雕师的喜爱,恐怕比雕镂白发老者还要操心机。
“的确不爱,是只小野猫,脾气跟本侯颇合,胆小又心细。”
洛原目测了一下,小童行走十步摆布的间隔,若换了成人,步子大一点的,四五步都能走完。
她又倒了杯温茶,取出第二层的五色糕点,随便拈起一个脆皮酥饼。这一拈,她不由一怔。第二层的食盒里,竟然藏了张放开的字条,压在糕点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