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这才擦干眼泪出去。
她说:“我不懂饮烈酒,若醉酒之态冒昧了侯爷,还请侯爷包涵。”说着,她伸手取酒杯,岂料刚抬起手,便被一广大手掌包住,压在她的腿上。
这就像是一场唇间的拉锯战,谁先张嘴便谁输了。
阿殷说:“只喝过果酒。”
阿殷说:“没有,真没有。”
阿殷一边想着一边念信,一刻钟后,她放下家书,却见平常都是闭着眼的穆阳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隔着层层衣衫,她也能感遭到他五指的冰冷。
“坐。”
她不肯,他也不肯。
见他又喝了口醒酒茶,她顾不得说前面的话了,紧紧地咬住牙关,死活不伸开嘴。
她满脸都控告着“狡猾”二字。
阿殷又被呛到了。
她的手又软又小,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他斟了杯酒,说:“此酒名为三分醉,甚烈,你尝尝。”
酒意醒了几分,她瞪大了双眼。
“姐姐!”
姐姐在山庄里与那位侯爷日对夜对的,岂不是跟入了虎口的绵羊一样?
好几日没见,两姐妹眼眶都微红,紧紧地抱了抱。阿殷这才拉着姜璇的手坐在床榻上,问:“你如何过来的?”
有了掌内心的柔嫩,仿佛人间都披上一层诱人的外套。
姜璇问:“穆阳侯当真没有欺负姐姐?”
她恼极了,可这回却不敢开口了,连着点了两下头。
“恭喜侯爷。”
她说:“侯爷,我先……”
他坐了返来,就在阿殷身侧,伸手执了酒壶。他彻夜穿了碧色的宽袍大袖,可贵没有穿圆领锦袍。酒壶在阿殷的另一侧,他伸手探来时,衣袍拂过她的脸颊,有一股沐汤过后的味道,有点好闻。
阿殷诚恳地答复:“真不会。”
大腿刹时有点生硬,他指尖的凉意一点点地爬上她的腿,固然凉,但心底莫名地痒了起来。
他声音俄然沙哑起来:“另有别的一种体例……”她懵懵地想,另一种?也是此时,下巴被捏住,一张嘴直接堵上她的,醒酒茶灌入她的嘴里。
他道:“送点吃食过来。”
她咬了咬唇。
“国公府的,是桩好婚事。”他望着她道:“长檀本性纯良,陈国公胸怀宽广,教出来的女儿不会差到哪儿,嫁入我们沈家,妯娌之间不会有太多争论。”
阿殷道:“那些都是我留给你的嫁奁,这几日我给你择一佳婿,你看看喜不喜好,若喜好的话便把婚事给定了。我记得月尾便有个谷旦,你早点嫁了,姐姐也放心。”
阿殷此时现在的酒已经醒了非常!她更重视的倒是另一个题目,她说:“方才他们都在看着?”她指的是像陈豆那样神出鬼没的暗卫。
阿殷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长檀”是何人,她道:“圣上赐婚,定在半年后。”
斯须,小童便将阿殷带到拱桥,他没有再前行,道:“女人这边请。”
好一会,她才想起来,探向真的醒酒茶时,却被他拦住,抢了几次都抢不着,反而拉近了两人的间隔。她瞅着他手里的茶杯,恼道:“你说了,听我的!”
带路的小童停下脚步,回顾看她,问:“女人如何不走了?”阿殷回过神,问道:“本日侯爷不在屋里?”
他又说:“他们不敢多看一眼。”见她仍不说话,他叹了声道:“下回让他们走远。”
门一关,阿殷靠在床栏上,眼一闭一睁,水光也消了。
归去的路途很短,他牵着她的纤细手掌快步穿过拱桥,又踏上羊肠小道。山庄里栽了一小片的竹林,约摸有六七丛,晚风吹来时,竹叶唰唰作响,月光落地,镀上一层柔光。